“曹老师不用麻烦，我只是想和曹老师聊聊天。”</p>
聊天？</p>
曹修戈多少有点意外，而后笑道：“有心事？还是和锦瑟发生分歧了？”</p>
他的声音有一种平和宁静的力量，也是，作为老师，平常的工作就肩负着开导学生的职责。</p>
江辰摇头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不解。”</p>
“什么。”</p>
“曹老师为什么要选择在京大任教。”</p>
江辰的表态比较委宛，但曹修戈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平和的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工作。”</p>
江辰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那本《狂人日记》，“发现学医没用，鲁迅先生果然选择了弃医从文，像曹老师这样的人，应该站上更大的舞台，发挥更大的价值。”</p>
更大的舞台？</p>
京都俱乐部主席，难道还不够煊赫吗？</p>
曹修戈没有装傻，也没有躲避，诙谐且直接的回应，“你觉得我应该去考公？”</p>
江辰点头。</p>
曹修戈坐直。</p>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p>
“那更应该把精力投注在最应该投注的地方。”</p>
曹修戈应该察觉到什么。</p>
“是不是碰到什么难题了。”</p>
江辰轻松一笑，“没有。曹老师是不是觉得自己无力改变，所以心灰意冷，才选择……”</p>
“无力改变。”</p>
曹修戈打断，“改变什么？”</p>
“刚才我载了宋朝歌一程，聊了一会，我发现他的某些观点，发人深省。”</p>
江辰就像一个陷入困顿，来向老师求助的学生。</p>
“比如？”</p>
“比如他对缅底的看法。”</p>
闻言，曹修戈大抵是明白了过来。</p>
“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曹老师认同这句话吗。”</p>
曹修戈没有直接回答，“你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p>
“我以前觉得我清楚。”</p>
江辰轻声道：“但现在发现不够了解。”</p>
“不了解别人没有关系，但如果不了解自己，那问题就严重了。”</p>
曹修戈不急不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想和坚持。他有他要走的路，你也有你想走的路，有时候看似天差地别，有时候往往又好像殊途同归，但是没有关系，遇到这种时候，就不要往远方看了，容易迷茫，注重脚下的每一步就好。”</p>
“我去拿茶。”</p>
“我去吧。”</p>
“茶你也知道在哪吗？”</p>
江辰老实坐下。</p>
曹修戈暂时离开，独留他若有所思。</p>
“凉茶，解热清暑。”</p>
曹修戈归来，不知道价值几何的珐琅彩料茶壶随意的放在地上，将茶杯递给江辰。</p>
看着对方还在走神，不禁笑道：“你明明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为什么要钻牛角尖。”</p>
“火车悖论，小时候没有玩过？”</p>
火车悖论，就是两条铁轨上分别躺着五个人和一个人，他们动弹不得，而一辆火车正驶向他们，而你恰好站在能够改变车轨的操作杆边。</p>
简而言之。</p>
选择哪一边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p>
“宋朝歌的选择，不是看人数，而是看哪一边更有价值，那么你呢？”</p>
江辰喝了口茶，清凉润口，“曹老师会怎么选择。”</p>
曹修戈平和的笑，“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教书，而不是考公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