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心肠，可比法官的法槌要无情多了。</p>
孰轻孰重，怎么取舍，几乎是不需要用脑子思考的问题。</p>
“不重要。”</p>
江辰的回答间接印证了何以卉的判断，那十个马仔的确没有把仲晓烨供出来，甚至都没把自己的“直属上级”小弟肖给供出来，财大气粗的仲厅王在这方面的成本没有白花，别说吃免费的公家饭了，就算吃枪子，恐怕也多得是小弟愿意士为知己者死。</p>
但是有没有口供。</p>
重要吗？</p>
“法律确实得讲证据，但法律的解释权，挺宽泛的。”</p>
江辰微笑着道。</p>
何以卉安静下来。</p>
法律肯定不会消失，只不过法律的边界，被挪动了。</p>
“打算趁这次机会，把仲晓烨留在内陆吗？应该很多人会有意见。”</p>
其中肯定就包括她二姐。</p>
江辰摩挲着茶杯，轻轻吹气。</p>
“先看看吧。”</p>
何以卉默默看了他一眼，给自己沏茶。</p>
另一边。</p>
仲厅王坐到了椅子上。</p>
只不过椅子是铁的，哪怕是夏天，仍然感觉颇为冰凉。</p>
这个晚上实在是太忙了。</p>
从一个地方做客然后又换了一个地方做客。</p>
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字条，四面墙壁清一色的灰暗色调，连窗户都没有。</p>
“姓名。”</p>
“籍贯。”</p>
“年纪。”</p>
甚至连“性别”这种问题，仲晓烨都有问必答。</p>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该有的表现。</p>
在这种地方不可一世的囔囔老子多么有钱有权，那是脑残电影里才会看到的傻缺。</p>
“交代吧，今晚做了什么。”</p>
走完必要的流程，真正进入正题后，仲厅王却开始不配合了。</p>
“我在威斯汀和何小姐聊天。有什么问题吗。”</p>
“有没有问题，你自己清楚。仲晓烨，我们知道你是谁，所以，不必浪费时间。”</p>
普通的叔叔，肯定没这份口气。</p>
换句话说。</p>
不到一定等级，还没资格调查仲厅王，要是在濠江，仲厅王接触的都是什么级别的领导。</p>
“你们不信的话，何小姐可以为我证明。”</p>
虽然事发突然，毫无准备，但历经大风大浪的九头鸟怎么可能被这种阵仗轻易吓到，从容不迫，甚至双手交叉，怡然自得。</p>
这时候再来支雪茄，那就更合适了。</p>
“我们既然去找你，你应该心里已经明白。你的人已经交代了。”</p>
典型的心理战术。</p>
很低级。</p>
别说这种级别的大佬了，有过进宫经验的地痞流氓都不会上套。</p>
仲晓烨微微一笑，仿佛问心无愧，但眼神却有些森然。</p>
后面半句话，肯定是扯淡。</p>
他仲晓烨的作风，江湖上都清楚。</p>
底下的人，绝对没胆子出卖他，又不是杀人放火的罪名。</p>
但是前半句，才是让他心情沉重的原因。</p>
没有证据，没有供词，却能这么效率的找到他，并且把他“请”过来。</p>
代表了什么？</p>
虽说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