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光、女人、钱财，深以为傲的能力，在李学武的面前是那么的脆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p>
周常利承认自己比不过李学武，但比街上那些旧相识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他年轻啊。</p>
可见识了天空和云朵的他又怎么会再愿意爬到泥里去打滚。</p>
他还是他，但他也不再是他。</p>
炕上已经响起了呼噜声，是刘老五的，这小子长嘴不长心。</p>
赵老四使劲踹了这小子一脚，给刘老五踹的一激灵，迷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听见那边的动静，周常利知道几个兄弟担心自己，也在看自己的脸色。</p>
“我今年十六，老四十六，老五十五，黑子十五……”</p>
像是点名似的，周常利念叨着兄弟们的名字和年龄。</p>
这些人都是家里条件一般的，出身不好的，没有名额上学的漏子。</p>
上班没人要，在家费粮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就在大街上胡混了。</p>
能在外面混一口吃的，家里就省下一口粮食，所以彻夜不着家也是没人惦记。</p>
等把自己的兄弟们点了一圈，周常利这才问道：“咱们以后得怎么活啊？”</p>
“周哥”</p>
赵老四手撑着炕席，抹黑看着周常利的方向说道：“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让我们咋干，我们就咋干”。</p>
“对，听周哥的”</p>
“对”</p>
……</p>
几声应和并没有让周常利重新拾起自信，反而有了更多的无奈和压力。</p>
“现在有个机会”</p>
周常利迟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p>
说完转头看向几人说道：“你们看见这大宅了嘛，就是打我那人的”。</p>
赵老四等人都沉默了，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实在不是他们能反抗得了的。</p>
周常利没大在乎丢脸不丢脸的，当初丢脸的时候大家都在，装不知道也不成。</p>
“他的身份我不能说，不过这边要建俱乐部，就是有身份的那些人来聚会锻炼的地方”</p>
黑夜中院里的灯光照进来，映射得炕上的小子们的眼睛锃亮。</p>
这种好地方他们只听说过，没见过，听周常利说就像是听新奇似的。</p>
周常利继续说道：“他刚才开口了，说你们可以在这边住”。</p>
“真的？”</p>
赵老四直接坐了起来，看着周常利那边惊讶道：“我们可以来这边看大门？每个月给五十块？”</p>
“你特么做梦呢！”</p>
周常利的心情都叫这孙子给整不会了，情绪都乱了。</p>
“还有，我特么跟你说了，我不是看大门的！”</p>
“好好好”</p>
赵老四迁就着承认了周常利的话，随后问道：“那我看大门成了吧，能给多少？”</p>
“给你个屁！”</p>
周常利骂了一句，随后坐起身，靠坐在了墙上，看着黑暗中的几人说道：“别特么想着钱的事，一分没有”。</p>
“那我为啥……”</p>
赵老四刚想说话，却是听见周常利问道：“你跟大街上晃悠就能有钱了？”</p>
说完这句，周常利吊着眼睛说道：“你要是能过好日子，我不拦着你发财”。</p>
赵老四缩了缩脖子，论打架他不含糊，可要说是弄钱啥的，他自认不是那块料。</p>
骂完赵老四，周常利踹了踹自己的被子道：“供吃住，暂时的工作就是看门看院子，每天看工人干活，有啥干啥”。</p>
赵老四听见这话嘀咕道：“我想看大门……”</p>
“我看你大爷！”</p>
——</p>
周日这天李学武从早上便开始忙。</p>
倒不是有啥活儿，而是这天是他回来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李顺张罗着要开始给远道的亲戚送信了。</p>
当然了，李学武是不用亲自去送的，需要他送的基本都送到了。</p>
但他得听着他爹跟他念叨这些亲戚的事，得跟大哥和老三一起商量婚礼的程序和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