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很是跟定地说道：“不能卖！”</p>
“哦！”</p>
杨凤山点点头，看了李怀德一眼，见这老对手眯着眼睛也在不懂装懂。</p>
而看向景玉农，这位副厂长就更不懂了，脸上写满了不懂。</p>
现在屋里的几人都知道李学武还有后手，不然认可不要保温列车就完了，纠结那些水果干啥。</p>
杨凤山盯了李学武一会，道：“说说羊毛的事！”</p>
“是不能卖，但是可以送”</p>
李学武微微眯起了左眼，看着杨凤山说道：“朋友之间送些水果犯错误吗？”</p>
杨凤山微微昂了昂头，示意李学武继续。</p>
“既然朋友之间送水果不犯错误，那兄弟单位呢？”</p>
李学武歪了歪脑袋，看着杨凤山说道：“您说，纺织厂从咱们这买了大宗的羊毛，您是不是该送人家点儿啥？”</p>
“不可能！”</p>
还没等杨凤山开口，景玉农便出声打断道：“纺织厂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案”。</p>
否定了李学武，景玉农看向了眯起眼睛正在思考的厂长，阐述了自己的意见：</p>
“首先，纺织厂吃不下这么多羊毛，他们有自己的渠道”</p>
说完看向李学武，道：“其次，即便是吃下了羊毛，那他们也吃不下这么多的水果，羊毛搭配水果，他们付不出这么多的钱”。</p>
“我没说要钱啊”</p>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看向思考中的杨凤山，道：“我也没说所有的水果都搭进去啊，那羊毛还不得卖出龙毛的价？呵呵~”</p>
这一声轻笑直接让景玉农的眉毛竖了起来，就连徐斯年都能听得出李学武话语中的嘲讽意味。</p>
而李怀德呢？</p>
这会儿已经像是要睡着了一般，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的侧脸。</p>
“继续！”</p>
杨凤山还是一贯的有耐心，示意李学武继续说下去。</p>
李学武拿起烟灰缸上的香烟抽了一口，随后说道：“羊毛，即便按照他们的收购价格，咱们的羊毛收购价很低，还有的赚”。</p>
一边说着，李学武一边弹了弹烟灰，道：“可咱们这羊毛不一般啊，这是边疆羊毛，不论质量，这可是救灾羊毛啊，是做好事啊，他们怎么会占这种便宜？”</p>
杨凤山侧了侧头，没理会李学武的扯淡磕，而是问道：“如果搭上南方的热带水果……”</p>
“如果您“送”了“边疆产的”普通水果”</p>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强调道：“那就是代表边疆受了灾的群众感谢纺织厂的支持啊，我想，弄个仪式，宣传一下不过分吧？”</p>
“嘶~~~”</p>
徐斯年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李学武指鹿为马不要脸的模样已经惊呆了！</p>
边疆……边疆特产榴莲啊~</p>
甭说他惊呆了，景玉农也惊呆了，羊毛还能这么卖的吗？</p>
这……难道不犯错误吗？</p>
好像……不犯错误，还特么有点荣誉？</p>
屋里的几人看着李学武，或是瞪眼睛，或是眯眼睛，久久都没有说话。</p>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p>
徐斯年想，就算现在李学武指着外面的天说是黑的，他们都得思考一阵了。</p>
李学武再次抽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纺织厂嘛，总有计划外的生产不是？”</p>
说完又挑了挑眉毛，道：“那皮革厂也有计划外的皮鞋、皮包、皮箱子嘛”。</p>
“太多了吧？”</p>
景玉农怀疑地看着李学武，问道：“一列火车，就算把羊毛和皮革都兑换了出去，换回来的布匹和皮鞋、皮具能干啥？”</p>
说完还颇为调侃地说道：“难道咱们厂还得开个店？”</p>
“只怕咱们没资质”</p>
李学武也没给她面子，直接回了这么一句。</p>
再看向杨凤山，道：“我还认识京城机械三厂的保卫处处长，可以拿消耗不掉的皮鞋和布匹换电风扇嘛，还可以换收音机”。</p>
“那电风扇呢？收音机呢？”</p>
景玉农不顾杨凤山阻止的眼神，追着李学武问道：“你就是有再多认识的人，转了一圈，五马倒六羊，换回来的这些东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