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你们说几个数据”</p>
李学武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伸出手对着两人张开了五指，自问自答道：“知道全国每年的小型汽车生产量是多少吗？五千台！”</p>
随后又补充地说道：“这个数据包括了轿车和越野车，只有五千台！”</p>
夏中全和邝玉生茫然地看着李学武，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意思。</p>
这个时候的小汽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p>
动辄上万，上十万的价格，哪个个人买的起。</p>
倒不是说体制的原因，而是资源。</p>
因为稀有，所以贵，普通人就买不起，只能单位购买。</p>
那如果出现富余饱和了呢？</p>
“前年，也就是六三年，魔都制造了魔都牌轿车，六缸发动机”</p>
李学武语气平和地阐述道：“两年内做到了年销量八千台”。</p>
这个数据其实已经很直观地体现了当前汽车工业发展的前景。</p>
大队书记蹬蹬蹬，公社书记130，县里书记帆布篷，地纬书记两头平。</p>
这句顺口溜反应了此时单位用车的现状，分别对应的是拖拉机、卡车、吉普车和魔都牌轿车。</p>
“在已经实现燃料油自由的当前，单位用车，企业用车，甚至是公社大队用车已经达到饱和了吗？”</p>
李学武发问道：“单拿咱们厂自己来说，光是公务用车达到最佳的数量标准了吗？远远没有！”</p>
“这……”</p>
邝玉生迟疑道：“你不能这么算，毕竟现在的经济……”</p>
“经济不允许吗？”</p>
李学武侧头看了看邝玉生，再次问道：“那是汽车的价格高了？还是生产效率低了？还是没有生产力？”</p>
“都存在”</p>
夏中全皱眉点头道：“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你跟我提过的问题，我也找老周他们讨论过，可当前实现汽车生产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更不是伱所说的，百十个人手工做就能成的事”。</p>
“我只知道有志者事竟成”</p>
李学武自信地看着两人说道：“都没开始做呢，你们怎么知道成不成？轻言放弃可不是咱们社会工人应该有的品质”。</p>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p>
邝玉生皱眉道：“现在是汽车整备，钱都到不了手了，你还想着我们帮你造车？”</p>
“不！”</p>
李学武竖起手指晃了晃，强调道：“不是帮我造车，而是我们”。</p>
“啥？”</p>
“啥？”</p>
两人同时发出了疑问，李学武又要起什么幺蛾子。</p>
“呵呵”</p>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那笔钱挂在你们处的账上，不能发给工人对吧？”</p>
“对，不能”</p>
邝玉生是个急脾气，看了李学武一眼道：“还只有我们的被扣了”。</p>
这言下之意是保卫处牵的头，厂里捡软柿子捏，不敢收拾李学武，只能对他们下手。</p>
李学武知道他嫉妒，但没想着惯着他。</p>
“被扣了也活该，我们胡同里的三岁孩子都知道，软蛋包活该受欺负”</p>
说完也不顾邝玉生涨红的脸，继续说道：“既然这笔钱发不下去，就拨出去花掉”。</p>
夏中全：“拨出去？”</p>
邝玉生：“花掉？”</p>
“对，拨出去，花掉”</p>
李学武喝了一口茶，道：“宁可花掉也不能交，交了这一次，下次挨收拾的还是你们，难道你们想当软蛋？”</p>
看着李学武鄙夷的眼神，两人都迟疑了，互相看了一眼。</p>
这……这可真是骚操作啊，他们以前可不敢这么想。</p>
厂里说扣资金，或者挪用项目经费，那都是统筹兼顾的，不是你说咋样就咋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