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打着打着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了,李学武也是从出了胡同口以后才认识了老彪子他们。</p>
以前都是跟闫解成他们这些胡同孩子们玩,正是他把这些孩子打的不敢跟他玩了,也是他越过拴马石的时候。</p>
李学武就记得小时候这京城可太大了,玩了好几年都没有玩到城墙边上。</p>
玩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戏剧学院附近的那个大花园,是以前大户家的后花园,后来成了大荒园,赶着夏天了就都去里面抓虫子。</p>
有的虫子抓的好,还能卖钱,就有那骑着自行车出来收的,不过给的不多。</p>
当然了,李学武在那边的荒院子里没遇到一个会问“你是来拉屎的吧”的小女孩,如果遇到一定把她打哭!</p>
荒院子里啥都有,各种虫子,咬人的、不咬人的,能吃的、不能吃的,现在都认不全。</p>
不过真能卖钱的不多,就三种,还都是“哥兄弟”。</p>
蛐蛐、蝈蝈、油葫芦。</p>
记住了啊,这哥仨儿不都是亲哥兄弟,有一个是叔伯兄弟。</p>
自然界的动植物划分从高到低分别是:界、门、纲、目、科、属、种。</p>
蛐蛐和油葫芦都是直翅目蟋蟀科的,所以可以论亲兄弟。</p>
蛐蛐是蟋蟀的俗称,说的是用来斗着玩的斗蟋。</p>
油葫芦是蟋蟀科里最大个的,一般只用来听鸣叫声,不用来斗。</p>
蝈蝈是直翅目螽斯科鸣螽属的,因为跟上面两个不是一个科的,所以只能是叔伯兄弟这么论。</p>
蝈蝈体型较大,也是用来听鸣叫声,东北有叫它三叫驴。</p>
李学武小时候的冰棍基本上就是从那个园子里淘出来的,可后来他就不这么干了,因为忒亏的慌。</p>
热头荒天的抓蝈蝈,五天半夜的抓蛐蛐,费了好半天劲就特么卖一根冰棍钱。</p>
等第一次去了姥爷家,跟大姥学了编蝈蝈笼子的手艺,李学武就知道包装的附赠价值了。</p>
第二年,李学武便自己编蝈蝈笼子,自己逮蝈蝈装笼子里卖了。</p>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他的小心机,蛐蛐是不能放笼子里卖的,得放瓷坛子里,还得舒润黑暗的环境。</p>
所以跟着那个小贩,李学武跑了好久,这才知道离家很远的地方有个花鸟鱼虫市场,卖旧货,也卖这些小玩意儿。</p>
别看当年的京城破,但底蕴可还在,那时候大街上穿长袍马褂的可还多着呢。</p>
也不乏有那遗老遗少的,早先吃铁杆庄稼的还喜好这些。</p>
当然了,喜欢的没当年那么厉害,玩的也没当年那么疯狂,只当个消遣。</p>
这消遣用的就是小钱了,蝈蝈和油葫芦叫的好听,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喜欢。</p>
那时候的人都是喜欢把蝈蝈笼子揣袖子里,走路、睡觉或者见朋友喝茶的时候就玩儿这个,当响听。</p>
蛐蛐则是有专门的把玩件装着,有陶瓷的、葫芦的,斗蛐蛐的时候会从那小瓶子里放出来,在一个专门的“斗兽场”里斗,一大堆脑袋围着就喜欢看这玩意。</p>
还别说,李学武当年卖过的无敌铁甲大姜军、黑太岁、红袍大圣等等不要太多。</p>
后来那处院子被翻的找不着好的了,李学武就带着小伙伴出城去找。</p>
那时候都说苏家坨的“伏地儿蛐蛐”和福寿岭的“青麻头”为佳,但这两个地方太远了,李学武他们的活动范围最多也就刚过护城河。</p>
过了护城河外就有很多坟圈子,晚上去坟圈子抓蛐蛐是一绝。</p>
坟圈子的蛐蛐特别的黑,也特别的斗狠,卖相好,价格也高。</p>
虽然“产地”有点儿阴暗,不过李学武在大姥那学会了包装,也在小贩那学会了啥叫忽悠。</p>
因为小贩在他们那收的蛐蛐到了市场上都说是苏家坨的,李学武也这么干,逮着了看看品相能往哪边靠就往哪边靠,多卖五分是五分。</p>
老彪子几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信服李学武的,知道跟着大哥一起混有冰棍吃。</p>
李学武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团结就是力量,和分享就是获得的道理。</p>
大半夜的从家里溜出来,跑那么远去抓蛐蛐,他自己一个人怎么的都有些胆突。</p>
但是五六个孩子一起去就不怕了,有手电的带手电,没手电的带灯笼。</p>
蛐蛐没少抓,胆子也练大了,倒是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从坟圈子路过的行人。</p>
当李学武一边开车,一边把小时候的这些事情讲给顾宁听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处旧货市场。</p>
“你小时候可真淘啊~”</p>
顾宁见着李学武把车靠边停了,也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p>
李学武却是拔了车钥匙笑着道:“这有啥,等晚上我给你讲讲我们在坟圈子累的睡着了的故事”。</p>
顾宁知道李学武就是在吓唬自己,可她还会怕这个?</p>
“有太平间的故事好听吗?”</p>
“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