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就站在一边看着李学武画，李学武画完了解释着便也仔细听着，就像小时候李学武要姥爷给他做木头枪一样，这外孙子总有些新奇的点子。</p>
二爷拢好了账，走过来听了一会便笑着对李学武说道：“你可真能给你姥爷找活儿啊，这柜台我看着是好，可也真费功夫啊”。</p>
李学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大姥，示意了图纸道：“我就是给您提供个想法，您可着方便了来”。</p>
大姥却是摆了摆手，视线还在图纸上，语气却是一如既然的淡定和亲和。</p>
“不碍的，有电锯呢，又能费啥事儿”</p>
这却是就像小时候那般一样，无论是李学武提出什么要求，在大姥这都能得到满足。</p>
即便是母亲说了不要惯着李学武，可大姥也是像现在这样摆摆手，说不碍的。</p>
二爷见姥爷如此，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跟李学武说起了这一周店里的情况。</p>
“你让收的那些玩意儿确实有人来问了，可一个都没有卖的”</p>
二爷苦笑着从柜台下面拎了一个罐子上来，示意李学武来看。</p>
李学武也是仔细瞧了，有点儿眼熟啊，张嘴便问道：“这是元青花？”</p>
“嗯，这青花确实是圆的”</p>
叶二爷也看出了李学武脸上的笑意，知道他猜出来了，苦笑道：“费劲巴力的就收了个这破玩意儿”。</p>
李学武用手指弹了弹瓷器，问道：“您估摸着，这玩意儿是啥时候的？”</p>
“呵呵，比我岁数还小呢~”</p>
叶二爷倒是风趣，眼睛不屑地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瓷器，道：“这玩意儿以前叫鬼打眼，就是鬼来了都有可能打了眼，但这件儿做的太烂了，别说鬼了，就是特么狗来了都不胡打眼”。</p>
“呵呵呵，多少钱收的？”</p>
李学武也是仔细打量了这件瓷器来，就跟看珍品一样仔细。</p>
看这玩意主要靠眼力和学识积累，没有真假，只有合适和不合适。</p>
你要是说它是假的，可它就是个罐子，真瓷的，装水不漏，何来假的一说啊。</p>
“一毛钱”</p>
叶二爷扯了扯嘴角，看着李学武笑道：“您给定的价啊，上品一元，中品五毛，下品三毛，破烂一毛啊！”</p>
“嘿嘿，这价都卖？”</p>
李学武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品虽然是一元收，可他给二爷定的标准是皇家御用的那种，要么就是绝世珍品。</p>
似是这些破烂，一毛钱收他都嫌贵，别不是以后仓库都堆放不下啊。</p>
好在他也给这些破烂定好了去处，东风一号那边可以当个摆设，赝品瞅着也好看啊。</p>
至于太次的，就都跟门口砸碎了当广告了。</p>
叶二爷却是挑了挑眉毛，手指弹了这罐子一下，轻声道：“这叫投石问路”。</p>
“我特么想给他玩釜底抽薪呢！”</p>
李学武翻了翻眼珠子，不再看这罐子，而是对着叶二爷说道：“今天下的文件”。</p>
“这个”</p>
李学武手指了指罐子，道：“还有资本玩这个的，或者收藏这个的，都有可能算作不好的事情”。</p>
“是嘛！”</p>
叶二爷倒是惊了一下，瞪了瞪眼睛，问道：“这……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收藏古董文玩都有错了？”</p>
“呵呵，收藏它们没错，错的是有能力收藏它们的人”</p>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没有仔细解释，手指摸了一下罐子，道：“穷人不怕破而后立，因为穷人啥都没有，而富人就不成了”。</p>
说完点了点柜台，叮嘱道：“告诉小子们，收废品的时候问上一嘴，别怕挨骂，说一说口号，一定要把价格打下来”。</p>
“明白了”</p>
叶二爷也是严肃了表情，低声道：“这一周也有人开始收了，不过价给的很高，我估摸着是有人看出什么来了”。</p>
“不用管他”</p>
李学武的眼睛竖了竖，冷笑道：“现在他收的欢，早晚拉清单，收多少吐多少”。</p>
叶二爷好像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迟疑地问道：“那就……还照这个价格收？”</p>
“就照这个价格收！”</p>
李学武坚定不移地说道：“明目张胆地收，一定就说是都当废品回收再利用，那些东西都是旧社会的垃圾，要在态度上表现出不屑一顾来”。</p>
“懂了懂了”</p>
叶二爷嘴上应着，站在柜台里面的膝盖有些打哆嗦。</p>
从李学武的口中他也是听明白了些东西，这东西就要禁了，可该值钱的还是值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