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平静地说道：“万般皆苦，唯有自渡”。</p>
“说的轻巧啊，身在局中，又有多少人能清醒着走出来的”</p>
徐斯年看向李学武，说道：“你应该能清楚地认知到一个工厂是不能有两套管理班子的，对吧？”</p>
“就像红旗和东风？”</p>
李学武瞥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嘴里回复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组织正确性的客观规律？”</p>
徐斯年皱眉道：“难道非得经过争斗和妥协才能达到那种平衡嘛？”</p>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嘛？”</p>
徐斯年苦闷地说道：“都说的是为了轧钢厂好，都想着带领轧钢厂走向辉煌，屁！”</p>
“你小孩子嘛？！”</p>
李学武皱眉道：“还用我教你啊，物竞天择懂不懂，你真当干组织工作是请客吃饭啊！”</p>
说完敲了敲桌面，道：“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这才哪儿到哪，万里长征第一步，要坚持住啊”。</p>
“我！……唉~”</p>
徐斯年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你是有水平的人，眼光和思想高度都远胜于我，未来你的发展势必不能局限于此”。</p>
说着又示意了对面的办公楼，道：“现在厂里有谠组在负责组织工作，有厂办在负责生产工作，又有管委会在负责这两方面工作”。</p>
“就像你说的，早晚会分出个胜负来”</p>
徐斯年喝了茶杯里的茶水，看向李学武说道：“这里面的凶险并不比上个月的小，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吧”。</p>
说完话便站起身，叮嘱道：“九点，小会议室，谠委会议”。</p>
“现在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也是你兼着？”</p>
李学武挑眉看了要走的徐斯年一眼，道：“不开管委会会议，开谠委会？”</p>
“呵呵，我哪有那个才能啊”</p>
徐斯年侧着身子对李学武笑着说道：“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是你的好兄弟，张国祁张主任”。</p>
看着徐斯年出了屋，李学武这才哼哼一声，嘀咕道：“敢情还是发牢骚~”。</p>
“处长，周瑶回来了”</p>
沙器之带着周瑶走了进来，一边示意周瑶坐，一边去换了一杯茶。</p>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周瑶一眼，笑着说道：“挺精神的”。</p>
被李学武赞了一句，周瑶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办公桌前面坐下后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p>
李学武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三个月没白锻炼，是有股子英气了”。</p>
“您是故意的吧~”</p>
周瑶看着李学武委屈地说道：“您明明都知道我报到出了错，也不说……”</p>
“呵呵，挺好的”</p>
沙器之将茶杯端给她，笑着说道：“看你现在都能打我十个了”。</p>
周瑶不满地嘟嘟嘴，随后接了茶杯道了谢。</p>
她算是看出来了，都知道她报到出错了，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p>
沙器之开了句玩笑，便在李学武的示意下出去了。</p>
周瑶见办公室就剩她和李学武了，神情又落寞了下来，轻声说道：“处长，您知道……”</p>
“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p>
李学武知道周瑶想要问什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p>
“很遗憾，我没有在厂里，当时是萧副处长处理的”。</p>
“我知道，刚才沙主任跟我说了的”</p>
周瑶低垂着头，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出事的三人都是她的同学，傅林芳还是跟她比较要好的，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的。</p>
尤其是办公室里那些人嘴里说的，好像把他们这些大学生都魔化了。</p>
虽然沙主任告诉她不要受这些人影响，可她毕竟心还是乱的，难免的要悲伤。</p>
李学武抽了桌上的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嘴里安慰道：“人贵自救，在自尊、自爱、自重”。</p>
“我明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