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p>
李学武刚下台阶，听见他这么说，不敢置信地转回了身。</p>
刘光天见着李学武瞪大了眼睛也是吓了一跳。</p>
回过神忙解释道：“真……真的，我来就是给他办丧葬火化手续的”。</p>
“等会儿！！”</p>
李学武抬起手叫住了他，问道：“你说的是闫解成？不是他媳妇儿大出血有危险的嘛！”</p>
他实在是有些没明白过来，皱眉看着刘光天说道：“昨天晚上到家的时候他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从厂医院调血来着”。</p>
“是”</p>
刘光天耸了耸肩膀，也是有些无语地解释道：“当时血不够，先抽了他的顶着”。</p>
“半夜医院催他们去交费，他的钱都在葛淑琴那儿来着，他回家去找，路上摔水沟子里没爬出来，淹死了”。</p>
“掉水沟淹死了？”</p>
李学武皱着眉头，挠了挠自己的脸。</p>
这种事屡见不鲜，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p>
膝盖深的水沟子都能淹死正常人，更别提抽完血，大黑夜里的闫解成了。</p>
“是，是跟水沟子淹死的，联防员发现的，人早都没气了”</p>
刘光天接了李学武递给他的香烟，靠着门口的墙站了，给自己点了火，抽了一口后，这才开始讲细节。</p>
“当时就他和三大妈在医院，大半夜的，你那电话打了也没人接”</p>
“所以他就自己回去找钱”</p>
刘光天使劲抽了一口烟，苦笑道：“他们家的事我听着也糊涂，大半夜的，非要自己回去，您说为了啥？”</p>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没说话，他对三大爷家的情况有些了解，可也不比刘光天多。</p>
那一家的心眼子都是朝上长的，谁知道他当时在想啥。</p>
“你可能不知道，闫解成的工资都给了葛淑琴，防着他爹呢”</p>
刘光天吐了一口烟，眯眯着眼睛说道：“而葛淑琴呢，又把这部分钱都交给了三大妈，意思是不跟家里隔心”。</p>
“她这么做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比我大嫂要强一万倍！”</p>
“可就是这份心思出了事”</p>
他哼哼道：“三大妈的钱藏不住，也没藏，让三大爷给抠走了”。</p>
“就闫解娣说，他爸当时说的，这笔钱是还他的欠款，还有给闫解成找工作的钱”</p>
“反正啊，他们家乱套的很，都把钱看的比命重”</p>
“结果到用的时候真要命了！”</p>
刘光天咧着嘴解释道：“三大爷下乡了，钱都在他手里藏着，没人知道在哪”。</p>
“我估计闫解成回家也是奔着这笔钱去了，他咋可能亏到他爹那儿”</p>
“当然了，这都是我听说的，有些是我想的”</p>
刘光天抽着烟，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就冲着大半夜，抽了那么多血都要往家赶的劲，我是想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说这钱白天为啥不能再去交”。</p>
“现在好了，钱没找到，人没了，爷俩互相算计着，勾心斗角，不知道谁亏了，谁赢了”。</p>
他倒是有所感悟地说道：“半夜里嚎嗓着，我爹带着我去帮忙，整整忙到了大天亮”。</p>
“医院那边呢？”</p>
李学武听着他的话也是唏嘘不已，这家人、这个钱、这个缘分，真的是……一言难尽。</p>
“葛淑琴没事了，孩子也保住了，都在医院呢，一大妈过去照顾呢”</p>
刘光天冷笑着说道：“喜事变丧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p>
“三大爷是今天早上一大爷给去的信儿，这会儿应该到家了”。</p>
“他自己没做下，一大爷倒是真帮忙，否则就指着他们家老弱病残的，还不知道啥样呢”。</p>
“你爸也在那呢？”</p>
李学武看了看刘光天，这小子好像还真的从这件事里悟到了些什么似的。</p>
“嗯，帮着忙活了半宿，一大爷都在那呢，他咋不去”</p>
刘光天点了点头，道：“今天早上跟我一起来上班的”。</p>
“说什么时候出了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