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公务客车，咱们做的项目规划书上已经标注的很明白了，它并不走量”</p>
李学武拍了拍座椅靠背强调道：“每卖出一台公务客车，就是对一个单位变革接待形式的认可”。</p>
“我不说，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代表了什么”。</p>
车上只有李学武两人，说话自然方便的多，车外一些设计师和技工正在检查车辆。</p>
李学武站起身，抬手在车厢内比划着说道：“这里要有可供六人开紧急会议的可变形式办公桌，车窗玻璃私密性和安全性要提升”。</p>
“还有，收音机、电视机、对讲机、电话机、空调机、卫生间、热水器和简易厨房必须有”</p>
他转回身，对有些皱眉的夏中全说道：“李主任是坚定的变革探路者，也是思想变革的引领者”。</p>
“您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啊！”</p>
“我拖领导后腿了？”</p>
夏中全怀疑地看了李学武一眼，观察着他的表情，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啊。</p>
还有，李主任什么特么时候成了变革的急先锋，思想进步的积极者了？</p>
以前李主任可是坚定的保守……</p>
算了，这话说的没意思了，李主任变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变的。</p>
夏中全思考着李学武的话，同时盘算着这台车有什么，又要把李学武要求的那些东西怎么按进来。</p>
别的且不说，这卫生间应该怎么搞啊，公务车带厕所，比特么火车车厢都牛了。</p>
李学武读懂了他脸上的为难和诧异，笑着安慰道：“知足吧，我都没说让你在车上摆张床呢”。</p>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床？”</p>
夏中全站起身，没好气地说道：“领导不都是夙兴夜寐，勤于工作嘛，哪里有时间休息”。</p>
“哎！这话我不接受反驳啊！”</p>
他点了点李学武提醒道：“你们可都在报纸上这么写的！”</p>
李学武好笑道：“报纸上的话您也信？”</p>
——</p>
李雪的办公桌就在景副主任的办公室，但因为工作需要她来委办二室的频率也不少。</p>
负责财务工作对接的周姐跟她相处的很是得当，毕竟清楚李雪的身份背景，不得当也得得当。</p>
干财务的你就品，十个里面有七个性格中带有见风使舵的色彩，剩下的三个必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种。</p>
不会说话办事的能干得了财务？别开玩笑了。</p>
“哎，李雪，领导忙完了？”</p>
“上午有个会，材料出来了吗周姐”</p>
见着李雪进屋，周姐先是招呼了一声，可话语里缀了一声领导。</p>
这是关心领导，也是关心李雪的工作，看似随意，实则是机关里相处和谈话的一个钩子，又叫引子。</p>
要说实际效用，无非是打听一句，回问一句，试探一下李雪和领导的情绪罢了。</p>
你要说这就复杂了，其实不算，基本上都把意思撂在表面了，还有更复杂的呢。</p>
你看看李雪的回答，不直接提领导两个字，更不会点自己服务的领导名属，就说了一件事。</p>
上午有个会，大家都在三楼，谁能不知道上午有个会啊。</p>
景副主任作为主管领导，参加会议的要求就在一楼通知栏上标着呢，谁不知道啊。</p>
可李雪就这么说了，看似废话，实则有问有答，实里有虚，虚里有实。</p>
这里是大办公室，人多口杂，一句话说不对了就要被传闲话揪小辫子。</p>
周姐要问李雪领导的动态和状态，关心一下这个时候汇报工作或者处理业务有没有情绪风险。</p>
李雪跟她相熟，就算是想告诉她也不会明着说啊。</p>
但只要默契相当，正常的对话中就能了解到相关的信息。</p>
李雪是做秘书的，不可能透露太多领导信息给对方，一点点就足够了。</p>
领导刚开完会，手里一定有事，现在我又问你材料的事，必然是忙的。</p>
谁会这会儿去找领导麻烦，那不是自讨苦吃嘛。</p>
“今儿上午的，你看看”</p>
周姐也是听明白了，对李雪亲近地笑了笑，在交接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一句。</p>
李雪看她手掌拍了拍材料的表面，就知道她强调让自己看的是什么了。</p>
都在机关里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说什么话要懂，该听什么话也要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