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耀祖还是一贯的客气本分，憨厚的表情让周苗苗的警惕都放松了许多。</p>
这样的人一看眼神和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恶人，老农民一样。</p>
“我呀，刚跟保卫楼那边过来，这不嘛，约了李主任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在咱们招待所。”</p>
窦耀祖尴尬地摆了摆手，道：“您别误会，我虽然不是咱们厂里的人，但咱们厂里所有的工程建设工作都是我们单位负责的。”</p>
“啊，是嘛，窦经理您好。”</p>
周苗苗也是个玲珑人，窦耀祖已经把几个关键词讲出来了，她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关系。</p>
而且对方言明了晚上要同李怀德一起吃饭，这会儿来找她，什么关系不用说都清楚了。</p>
只能是李学武安排的，就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p>
“您看看，我这嘴啊，就是笨的厉害。”</p>
窦耀祖歉意地笑了笑，请了周苗苗往一边站了站，这才苦着脸说道：“我呀，一直干着咱们厂的工程，借了李主任不少的光。”</p>
“我是想报答一下李主任的，可李主任光明正大，两袖清风，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只能去找李副主任问，我这个心啊——”</p>
他语气有些笨拙地说道：“还是李副主任禁不住我的央求，便跟我说了，请您帮忙，去商场挑选几样礼物，李主任一定会喜欢的。”</p>
“这……不太好吧？”</p>
周苗苗皱着眉头说道：“您的心意我会跟领导讲清楚的，礼物就算了吧。”</p>
“不！不！不！您误会了！”</p>
窦耀祖笨拙地摆了摆手，道：“我是说买礼物啊，送给您，不是给李主任的，我怎么敢送领导礼物嗯，是送给您的。”</p>
“送给我？那就更不应该了。”</p>
周苗苗有些懊恼李学武的做法，但嘴上还是客气道：“我可没帮您的忙。”</p>
“李副主任说啊，您在五一劳动节上的表演很成功，辛苦了。”</p>
窦耀祖认真地说道：“我也看了节目，真的很好啊，我的职工也看了，很喜欢啊，所以借这个机会感谢您啊。”</p>
他的话没有章法，听着语无伦次的，但可信度大大的提升了。</p>
周苗苗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您的意思是，东风建筑和红星厂在合作，您的建筑单位也看了节目，想要对红星厂表示一下感谢，是个这个意思吧？”</p>
她好笑地说道：“通过感谢我，让领导知道您的心意，对吧？”</p>
“对对对！哎呀，我这张嘴啊！”窦耀祖苦笑着摆摆手，道：“多亏了您理解我啊。”</p>
“咯咯咯——”</p>
周苗苗听懂了，也看出了他的笨拙，忍不住好笑道：“差点给我绕糊涂了，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明白。”</p>
“怨我，怨我”窦耀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这边车都准备好了，您看有没有时间，咱们现在就去商场，可着您的心意选！”</p>
“那多不好意思啊——”</p>
周苗苗眼角的余光一瞥，却是瞧见了不远处停着的一台伏尔加M24，车牌子可不是李怀德那台。</p>
不用问了，正是眼前这个憨厚笨拙老头的座驾了。</p>
真是没想到，一个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能有这种场面。</p>
周苗苗一想到眼前这位跟李怀德的座驾一样，那级别……显然是不低的。</p>
所以态度上就又好了不止一倍。</p>
窦耀祖见她这样说，知道心思动了，便笑着说道：“我得请您给我感谢您的机会啊。”</p>
“快别这么说，我太难为情了。”</p>
周苗苗抬起手看了看李怀德送的手表，道：“您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出来。”</p>
她是舞蹈团的干部，这又是正经事，她写出外差，谁能查她。</p>
所以也就十多分钟，站在轿车旁等着的窦耀祖便见着仙女一样的周苗苗迈着窈窕的步伐走了过来。</p>
我滴个天老爷啊，这李主任真是艳福不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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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李学武这才从楼里出来。</p>
彭晓力早就搭着顾城的车回去了，韩建昆是要等他的。</p>
指挥车停在门口，李学武还以为李怀德早过去了，没想到正看见他那台伏尔加开进来。</p>
“来，上我车，让你司机回去吧。”</p>
李怀德从楼里出来，招呼了李学武，道：“晚上甭回去了，陪我打麻将，最近手痒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