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p>
朱磊摊了摊手强调道：“我不知道这个方案是谁设计的。”</p>
“但是，我并不认为那个李副主任有多么的机智如妖。”</p>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不出去看一看，或者找他谈谈呢？”</p>
孔晓博手指点了点桌子，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有不同意见可以在这里提，但不要说这种容易影响团结，引起矛盾的话。”</p>
“朱磊同志，你说错话了。”</p>
邱冠霖转回头，看了朱磊一眼，讲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p>
他转回头瞥了一眼孔晓博，强调道：“孔主任的意思是，你至少得言之有物，不能无的放矢。”</p>
“别给自己找麻烦——”</p>
孔晓博并没有接邱冠霖的话茬，而是看着面色难看的朱磊提醒道：“京城的水很深，你要想试试，完全可以一个人，别给大家招灾。”</p>
这话说的太直白，太难听，屋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p>
而孔晓博也并未做出解释，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警告。</p>
但是，聪明人已经想明白了，无论是红星厂，还是那个李学武，都不是他们这条过江龙能吃得下的。</p>
“不要乱说话——”</p>
上官琪看着脸色阴沉的朱磊，轻声提醒道：“那是能跟工业部办公厅主任直接对话的人物。”</p>
“直升飞机对谁来说都是个大项目，但红星厂在打小牌。”</p>
孔晓博没有再理会朱磊，而是对众人继续介绍道：“目的很明确，就是不给三机部开口招呼的机会。”</p>
六零年，从一机部拆分出“第三机械工业部”，负责主管由一机部划出的航空、兵器、坦克、无线电及造船工业。</p>
而一机部则主管民用机械。</p>
现在红星厂就归一机部管理，而冰城飞机制造厂则归三机部管理。</p>
“飞行器制造厂一切三瓣，技术、生产和经营，你从哪个方向入手都得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p>
孔晓博摊开手，看着众人问道：“你说咱们能怎么玩？”</p>
“人家已经说了，东城信用社投资五百万，联合储蓄银行投资300万，以获得经营股份。”</p>
“红星厂有自己的机加工和零部件产业供应链，飞机制造所用到的零件全部通过供应链实现采购。”</p>
他解释道：“在生产环节，人家要自己把控管理，根本不存在零部件的生产技术要求。”</p>
“就算有维护技术要求，人家也有自己的研究所来支撑。”</p>
“唯独后续的研发技术要求，人家还不允许咱们一家独大。”</p>
孔晓博摊开手说道：“至少还要再找一家飞机制造厂参与联营。”</p>
“是，你们心里想的我都懂，他们只付出了管理和生产线，却吃了最大最甜的那一块蛋糕。”</p>
孔晓博看向众人，问道：“现在的问题是，人家还不想把边角料分给咱们呢，你能奈他如何？”</p>
“三机部因为咱们去跟一机部吵啊？还是咱们强行拿走生产线啊？”</p>
“孔主任——”</p>
总工施致远开口问道：“这是最终的合作协议了？”</p>
“主要意向就是这个”孔晓博认真地说道：“如果咱们不打算参加赴日本的考察团，还可以继续谈。”</p>
“考察团什么时候启程？”</p>
邱冠霖想了想又问道：“是项目组所有人都能去吗？”</p>
孔晓博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回答道：“您说呢，邱工？”</p>
——</p>
“我说这个李学武没按好心！”</p>
回到房间后，朱磊将手里的笔记本摔在了小几上。</p>
他们可没有资格住高级套房，倒是靠墙有长条木质挂墙书桌。</p>
只是他现在的心情不好，那里有心情记录什么。</p>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上官琪抱着胳膊靠站在了门口的墙边。</p>
她撇着嘴角提醒道：“主任已经说过了，小心祸从口出。”</p>
“怎么？红星厂还管我说话？”</p>
朱磊是个火爆脾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掏出香烟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