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爷爷奶奶得端着饭碗子在后面跟着喂，家里宽敞的，能追出二里地去。</p>
这小椅子一关，不吃完别想着下桌。</p>
李家的家教更严格一些，李姝能自己吃饭了，就没让人喂了。</p>
虽然一顿饭吃的跟鸡蹬狗刨似的，哪哪都是，但已经在学习了。</p>
李宁就坐在爸爸的身边，李学武自己吃饭的同时也抽空给顾宁打下手。</p>
听见她问了，便应声回道：“上个月的项目了，你那都听说了？”</p>
“韩姐的爱人在三机部，不知道怎么听说的，跟我问来着。”</p>
顾宁手里的勺子轻轻磕了磕碗底，警告李宁好好吃饭，不要三心二意。</p>
李宁跟他姐姐一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怕妈妈。</p>
他奶奶喂吃饭的时候手里还得抓点东西玩着，等他妈妈喂饭的时候老老实实的。</p>
“跟日商合作的出口型项目，主要是生产日改的KH-4型轻型直升飞机。”</p>
这不算机密，连秘密都不算，李学武也没在意，随口解释了。</p>
“生产线还没拆回来，得等日方做好安排，还得改装升级一下。”</p>
他咬了一口馒头，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笑了笑，继续说道：“厂里组织了个考察团，准备参与这一次的行动，也是个学习的机会。”</p>
“就是赵雅军参与的那个？”</p>
顾宁还记得上周大嫂家里闹出来的笑话，知道赵雅军要出国参加行动。</p>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李学武，问道：“是需要你带队出去吗？”</p>
听她这么问，不仅仅刘茵紧张地看了过来，就连秦京茹两口子都停了吃饭的动作。</p>
“我不去，不太合适。”</p>
李学武笑了笑，对顾宁安慰道：“放心吧，我这个岁数哪里有可能带团出国。”</p>
“我也不希望你去，要去也不去小鬼咂国”刘茵很是认同地点点头，说道：“那的人没有好下水。”</p>
“是，您说的对——”</p>
李学武没有跟母亲解释，而是同样笑着安慰她道：“出去半年呢，我可离不开家。”</p>
“更离不开我闺女和儿子。”</p>
他看了李姝和李宁，又看了顾宁，只觉得哪好都不如家里好。</p>
“我也不能离开爸爸——”</p>
李姝攥着小勺子，主动回应了他，“爸爸最好了。”</p>
“嗯，爸爸好，妈妈不好呗？”</p>
秦京茹听见李学武不会出国，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故意逗着李姝问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p>
“小姨——”</p>
李姝觉得这个小姨哪里都好，就是多长了一张嘴。</p>
她扬着小脸瞪了瞪秦京茹，见对方还在笑她，转过头对着爸爸告状道：“小姨今天喝了好多汽水！好多好多！”</p>
“呀！你还敢告状！”</p>
秦京茹没想到这小丫头都知道告状了，脸一下子就红了。</p>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就喝了三瓶嘛，哪有你说的好多——”</p>
这话虽然是看着李姝说的，像是在吵嘴，可却是在跟李学武解释呢。</p>
她在李家当保姆，虽然工作很辛苦，但在这儿的生活一点都不苦。</p>
正因为在这工作，才找了韩建昆这样在城里都是一等一的对象。</p>
再加上李学武给的工资不低，日常的吃喝更是远超以前的生活。</p>
李学武家的餐桌上并不奢靡，可也舍得营养，更讲究一个搭配均衡。</p>
水果和零嘴就更别提了，不算李学武出差带回来的，平时亲戚朋友送的都吃不过来。</p>
这还得说李学武不在家见单位的关系，更不接受任何馈赠呢。</p>
去年家里还没有冰箱呢，李学武得知她喜欢喝汽水，便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p>
今年天气热了，早早的就给韩建昆说了，从三产那边往家买了几箱子汽水和雪糕。</p>
三产工业现在不独属于红星厂了，是管理和财务独立的分公司性质。</p>
轧钢厂要给工人发放劳动保护福利品，也得走财务预算，不再是以前的调拨。</p>
其他工厂也是一样，化工厂今年订制了最多的劳保用品，同样是交了钱的。</p>
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充分保证了三产工业的活力和透明度。</p>
至少李学武能确定，厂领导家喝汽水吃雪糕绝对是花钱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