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先一步走进了客房，捡了衣架上洗好晾干的衣服进了卫生间。</p>
欧欣端着一大碗面条，还有两样咸菜跟了进来，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横扫一片。</p>
嗯，床铺上被子是乱的，水杯里有半杯水，两双拖鞋用过，床上是……尿床了？</p>
欧欣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随后又白了，就像她手里的咸菜萝卜条。</p>
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还是大姑娘的她虽然有了一些常识，可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p>
心里又别扭又忐忑地用指尖捏了被子的一角，遮盖了那处“尿床”的痕迹。</p>
直到看不见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p>
好像报复似的，用脚踢了地上的拖鞋，又觉得不好，伸手把拖鞋摆正了。</p>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站在房间里的她有一种无处下脚的尴尬。</p>
“怎么站着呢？坐。”</p>
李学武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便见欧欣还站在那。</p>
他笑着问道：“招待所不用你们收拾卫生吧？”</p>
“有专门的卫生清洁人员。”</p>
欧欣语气有些低沉地回答了一句，眼角忍不住瞥向了床铺的方向。</p>
一会儿收房的时候，看你怎么丢脸。</p>
可一想到有人非议李学武，她心里又有些舍不得。</p>
“面都坨了吧？要不要我去帮你换一碗？”</p>
欧欣看着李学武同筷子挑起面条，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晚。”</p>
“没事，挺好吃的，来点？”</p>
李学武笑着示意了手里的筷子，惹得欧欣更加的不好意思了。</p>
“我吃过了，我们来的早。”</p>
欧欣推了推李学武面前的咸菜碟，示意他道：“这是咱们自己腌的，你尝尝好不好吃。”</p>
“你们工作的伙食怎么样？”</p>
李学武看得出她的别样心思，怕她尴尬，主动挑了个话题，问道：“赶上这个了不？”</p>
“这是食堂对外的早餐。”</p>
欧欣打量着他的吃相，嘴里介绍道：“我们一周能吃一回，算改善生活。”</p>
“那得跟于主任说说了。”</p>
李学武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得给你们加家营养了，可别饿瘦了。”</p>
听李学武提起于主任，欧欣便忍不住晃了晃下巴，想要问些什么。</p>
可理智让她忍住了，这一句问出来，她和李学武的关系便再无可能了。</p>
“您今天要上班吗？”</p>
欧欣没接他的话茬，而是站在一旁打听道：“今晚还回来这边吗？”</p>
“不会是黄干让你来问的吧？”</p>
李学武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错愕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p>
“没关系，逗你的。”</p>
他挑了一筷子面条，笑着解释道：“早晨跟我抱怨家里管得严，让我带他出来玩。”</p>
“然后呢？”</p>
欧欣并不关心黄干来不来，她只关心李学武来不来。</p>
“我跟他说，今晚继续。”</p>
李学武吃饭很快，嘴里讲着，面条已经进了肚子，就连咸菜都吃干净了。</p>
“他呀，有贼心没贼胆，还老惦记着，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长记性。”</p>
站起身，去卫生间重新洗了手和脸，李学武嘴里还叮嘱道：“千万别给我说漏了啊！”</p>
“哦，知道了——”</p>
听明白李学武是什么意思，欧欣心里的小火苗再次熄灭。</p>
她的语气有些失落，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脸上满是颓败。</p>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啊。”</p>
李学武从卫生间里出来，笑着点了点她手里的碗筷客气了一句。</p>
绕过她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在出门前还特别示意了床铺的方向，提醒道：“早晨在床上喝水，水杯撒了，帮我跟保洁同志说声抱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