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刚跟着服务员从楼下上来，便见周苗苗从房间里出来。</p>
很显然，这是在等着他呢。</p>
“刚跟徐主任叙叙旧，”他打量了明显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的周苗苗，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p>
“哪儿啊，我是不放心你。”</p>
周苗苗是真会说，站在门口等着李学武过来后，便跟着一起往他房间走。</p>
她嘴里解释道：“我下楼要毛巾，见王秘书还在呢，就知道您还没上来。”</p>
“喝了点酒，话有点多。”</p>
李学武笑了笑，等服务员打开了房门，他便第一个进了屋。</p>
顺手把打开的房门开到了最大，这就是他的态度。</p>
服务员也想跟着进来，主要是帮领导泡茶，准备浴巾和毛巾等洗漱用具。</p>
但周苗苗先一步截在了她的前面，很是客气地轻声说道：“谢谢，我来就行了，辛苦您了。”</p>
“不客气的——”</p>
服务员见多识广，自然明白人家这是有话要说呢。</p>
她倒是没有多想，因为领导已经把门开到了最大，并没有避讳走廊上的行人。</p>
当然，大半夜的，走廊上也没啥人。</p>
“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来值班室叫我，就在一楼。”</p>
服务员心里感慨着京城人就是客气，说话还您您的。</p>
交代了一句，客气了一句，她就往回走，直到下楼的时候也没听见关门声，心里也就没起别的念头。</p>
只是她不知道，京城来的这位年轻姑娘是老江湖了。</p>
周苗苗确实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先去卫生间放了热水，随后又用热水投洗了要来的新毛巾，手捧着进了客厅。</p>
“难受了吧？敷敷脸吧。”</p>
见李学武这会儿闭着眼睛躺坐在沙发上，她轻轻问了一句。</p>
也没等他回应，便将摊开的热毛巾沿着鼻子三折摊好，只留了鼻孔。</p>
“唔——谢谢啊——”</p>
李学武声音闷闷地说道：“这酒后劲挺大，辛苦你来照顾我。”</p>
“您还跟我客气啊——”</p>
周苗苗嘴里轻声回应着，声音幽幽，越来越远，应该是去了卫生间。</p>
没一小会儿，李学武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稍重了几分。</p>
“水有点烫，您忍着点啊。”</p>
她的话刚说完，李学武便觉得脚上的鞋被脱了下去。</p>
“这怎么好意思……嘶——”</p>
她的话果然没说错，这水是真的烫。</p>
鞋袜被脱掉，扎进热水里烫得他一激灵。</p>
但只过了几秒钟，他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活跃了起来，十分的舒坦。</p>
“呼——”</p>
他长出了一口气，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好像呼出去的都是酒气。</p>
今晚他倒是没有多装假，真真地喝了几杯，否则徐斯年老奸巨猾一定看得出来。</p>
酒没到位，话也说不到位。</p>
这还是李学武少有的真喝，也是为了工作，必须把话谈开了。</p>
只是话谈开了，这酒劲上来了，上楼的时候脑子就有点沉了。</p>
“走了一天的路了，又喝了那么多的酒，也就是您吧。”</p>
周苗苗去卫生间里洗了手，又回来摘了他脸上的毛巾，轻声道：“等一下，我再烫一下，您再敷一敷，去去辛苦。”</p>
“我要是再说谢谢就有些矫情了。”</p>
看着周苗苗走回来，他微微一笑道：“不过还是得真诚地说声谢谢。”</p>
他刚刚听见了，这一次周苗苗去卫生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关门的声音。</p>
很轻，但他的耳朵很好使。</p>
“好好好，您的感谢我收到了——”</p>
周苗苗笑着摊开手里的热毛巾，用哄劝的语气亲昵地说道：“闭眼——”</p>
等重新用热毛巾敷了李学武的脸，她这才蹲在了洗脚盆前，手伸进了盆里，帮他捏着脚背和小腿。</p>
“您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得为您做点什么，不然心里过意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