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算成本啊？</p>
李学武手指敲了敲脑袋，说道：“设计的一万八，我想要它三万六。”</p>
“真要依着我，直接拉满到四万。”</p>
“做梦呢你——”</p>
景玉农瞅了他一眼，提醒道：“别得陇望蜀啊，贪吃没个够。”</p>
“你当法国人援助的是饼干和巧克力啊？我贪吃没个够。”</p>
李学武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发电站要是建小了，当初跟法国人要电站真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p>
他转过头，看着景玉农问道：“光听我白呼了，你这边咋样啊？”</p>
“你是羡慕我啊，还是寒碜我啊？”</p>
景玉农白了他一眼，这坏蛋的话不能只听一句，你得小心着听他说的每一句。</p>
听着这一句好像很正常似的，但只要你搭茬儿了，下一句就给你踹坑里去。</p>
说工作都无所谓了，聊闲篇的时候，你就甭顺着他说，来一句折一句，准没错。</p>
“这话是怎么说的——”</p>
李学武双手插兜，笑着说道：“我要羡慕您在办公室里温暖如春，让我出外勤，冻得跟三孙子似的，这不是寒碜我自己了吗？”</p>
“你这还带给自己降辈儿的啊？”</p>
景玉农终于逮着小便宜了使劲占，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够寒碜的。”</p>
李学武斜瞥了她一眼，嘴里动了动，却是没说出声来。</p>
两人白天打嘴仗，说说一乐就过去了，关键还得看晚上。</p>
景玉农兴许是看见他嘴动了，或有点心虚，咳嗽了一声道：“别骂人啊！”</p>
“您是大仙啊？神机妙算！”</p>
李学武好无语地看了她，道：“我都没出声，你就知道我在骂您？”</p>
“我还不知道你的——”</p>
景玉农当然知道，他是没有骂自己，但绝对没有什么好词。</p>
这会儿将要下班了，路上的人不少。</p>
她穿着呢子大衣，手插在兜里，高跟鞋不高，走起路来稍稍有点声音。</p>
深秋时节，落叶缤纷，天上一片灰，地上一片黄，倒有几分下班后，小两口压马路，双双把家还的意味。</p>
当然了，这都是景玉农心里想的，要说李学武，想下班遛狗都有可能。</p>
论损，他都损到家了。</p>
——</p>
调研和办公会三四天，李学武只给周亚梅打了个电话，并没有过去住。</p>
因为晚上还有会，昨天都开到半夜了，李学武是负责人，得紧盯着。</p>
当天晚上的讨论会他依旧是保持着多听多看的态度，并没有提出意见或者建议。</p>
直到第二天上午了，双方的工程师团队主要负责人，一起上了办公会，向红星厂和炼钢厂的领导汇报讨论结果。</p>
毕竟是已经讨论过的，也是论证过的，所以汇报工作是由红星厂一方来完成的。</p>
领导们听的很认真，有听懂了的，也有半懂不懂的。</p>
李学武是一边听，一边对照着材料写，写了多少，他都没仔细看。</p>
直到工程师代表汇报完成了，他这才撂下了钢笔。</p>
“好，辛苦各位工程师同志了。”</p>
程开元、董文学、景玉农三人平级，但董文学以前只是副书记。</p>
程开元来红星厂的时候，上面给挂的就是常务副，比景玉农的排名还要高。</p>
但随着后来的形势变化，分工变化，以及管委会的发展等等，现在老李也没把这碗水端平了。</p>
当然，老李本来就不想端平了，目前这种状态才是他想要的。</p>
常务副没有常务，务都分给了副。</p>
这是在钢城的地盘上，三人的座位排序就很有意思。</p>
没有坐堵头，而是坐在了会议桌的中腰位置。</p>
董文学原本安排办公室把程开元的名牌摆中间了，他们进来的时候，程开元见着又给换了一下。</p>
现在是董文学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他和景玉农分坐两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