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慧美送了他出门，嘴里应承道：“我们能登台唱戏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来那么多矛盾。”</p>
“也不用委屈了自己。”</p>
李学武伸手拉住了低着头的金姣姣，笑着说道：“等你在艺术舞台上让他们哑口无言的时候，不正是今天遭受这些非议的奖励吗？”</p>
“我都没有你会说——”</p>
金姣姣童真的心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性格，这会儿有他哄着又开心了起来。</p>
佟慧美站在一边抿着嘴角笑着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孩的脾气。”</p>
“我就闹——嘻嘻——”</p>
金姣姣撒了个娇，这才拉着李学武的手问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可要来看我们的演出啊。”</p>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p>
李学武微笑着，但语气认真地解释道：“如果以私人的身份去看戏，可能很麻烦。”</p>
“要是以检查工作的理由去，可能你们更麻烦，机关里有些事情不太方便。”</p>
他捏了捏金姣姣的小手，说道：“不过我会尽量争取这个机会的，我保证。”</p>
“那我们等你——”</p>
金姣姣不太理解他话语里的麻烦和不方便是什么，但她听懂了李学武的承诺。</p>
迄今为止，他承诺过的事，还没有一件事是食言了的。</p>
两人一样花色的贴身小棉袄，站在门口送他出门，就像冬日里墙角盛开的白梅花一般，秀丽清雅。</p>
——</p>
“飞行器的第二批生产设备将于二月中旬起运，其他批次紧随其后，将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装配起运工作……”</p>
李学武正在管委会办公会议上做工作简报，李怀德的秘书栗海洋突然从会议室门外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地径直走向了李怀德。</p>
虽然知道这种级别的会议，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不是上级来领导了，就是厂里出了大事了。</p>
李学武汇报的节奏都没有变换，眼角的余光扫过了正在李怀德耳边汇报的栗海洋。</p>
只一两句话的内容，看老李和栗海洋表情的变化，信息量是很大的。</p>
“考察团队回报信息，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考察学习任务，全团将分批次回返国内……”</p>
李怀德摆手示意了栗海洋离开，眉头紧皱，并没有打断李学武的汇报。</p>
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听汇报的心态已经变了，从容光焕发变成了心不在焉。</p>
李学武当然也感觉到了，当前的内容汇报完毕后，他看向李怀德，等待对方的示意。</p>
如果老李想在会议上插入议题，那这就是他留出来的空余，也省的接下来的议题变成了无意义的汇报时间。</p>
但如果老李不想在会议上说，那可以借这个时间休会，另找时间继续。</p>
或者示意他继续，这是班子会议上的一种默契。</p>
明显的，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在听完了这段的汇报，纷纷看向了李怀德。</p>
而李怀德翻看了手里的会议议程过后，对身边的谷维洁轻声说了一句下半程会议再议。</p>
得了谷维洁的点头支持后，他这才艰难地开口说道：“聂成林同志在去往钢城的路上坠亡了，事故文学同志和斯年同志已经在处理了。”</p>
会场内突然地一静，而后纷纷皱起了眉头，就连新来的苏维德都愣了一下。</p>
聂成林可不是普通职工，小人物，那是红星厂资格最老的生产副厂长。</p>
苏维德就算是在部里工作，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p>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有太多似是聂成林这样的角色被处理和下放改造。</p>
如果全都放在脑子里，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了。</p>
之所以了解聂成林，还是此前的印象，以及来红星厂之间做出的了解。</p>
班子调整和补强，必然要追根溯源。</p>
这一次之所以是补强，而不是调整，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红星厂是走在了正确的发展道路上，做出的成绩受到了上面领导的关注。</p>
耀眼的成绩自然遮掩了旧有的厂领导，以及那段特殊时间发生的痛苦往事。</p>
聂成林突然坠亡的消息，可谓是掀开了冰山一角，露出了血红色的事实。</p>
不仅老李震惊，其他班子成员也都感同身受，物伤己类。</p>
李怀德在年前就聂成林参与了师弱翁和张士诚案子一事，对远在营城的相关人员做出了批评和处理。</p>
主管领导徐斯年被通报批评，聂成林则从原来的改造地点换到了钢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