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地点点头，说道：“老乒们的无助、悲怆和愤怒，同闫胜利两人的咄咄逼人、趾高气扬形成了对比。”</p>
“从这一次以后啊，恐怖的情绪迅速在圈子里蔓延开了，各种不好的传闻经过多道加工改造后广为传播。”</p>
他叹了口气，道：“圈子里人人自危，都讲张建国是三头六臂，凶残强大的大坏蛋，不仅时时刻刻地威胁着他们的人身安全，而且威胁着他们的自尊和尊严。”</p>
“所以你们听到的消息，张建国一定坏透了，因为他是圈子里的死敌，实际上呢？”</p>
左杰看着沉默的姬毓秀和李学武说道：“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做了多少坏事。”</p>
“你的意思是……他对很多情况不知情？”</p>
姬毓秀皱眉问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p>
“前面我们了解到的，他是为了他对象报复那些人，现在呢？”</p>
“面子，就这两个字。”</p>
左杰认真地讲道：“他说是为了他对象，实际上还是面子，在两边的圈子里，面子是值钱的。”</p>
“面子可以换成票子，也能换成房子，更能换成车子和银子，反正什么都能换。”</p>
他挑了挑眉毛，直白地讲道：“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就是想把全城的顽主捏在一起。”</p>
“他对象的死凑巧成了他的一个借口，光明正大，理由充分，那些顽主们都听了他的，也信了他的。”</p>
左杰摊开手讲道：“他是想利用那些顽主，那些顽主们也想利用他。”</p>
“他得了立棍儿的威名和面子，那些顽主们也推着他扛大旗，跟在后面顺风顺水，落了实惠。”</p>
他敲了敲桌子，道：“你们现在没抓着他，真抓着了张建国，这些人也是树倒猢狲散，一个比一个跑的快。”</p>
“我要说的是，张建国你们要查，实际上更坏更恶劣的还有很多，不如就一网打尽，谁都别惯着。”</p>
“你倒是狠——”</p>
姬毓秀打量了左杰一眼，道：“有私怨啊？”</p>
她想从左杰这里得到线索，就得确定这些线索的正确性，以及判定左杰有没有什么其他目的。</p>
这倒是办案的原则，李学武看着两人说话，也没有打断的意思。</p>
虽然他懒得搀和这些事，但能让姬毓秀利用这次机会，把全城的不稳定因素捞一把，排队打靶，也是个大功劳。</p>
他现在是不稀罕这种人头功了，可姬毓秀绝对需要，王小琴也需要，顺带着红星厂保卫处也需要。</p>
真扫清了这些人，钢城那边再来招工可就方便多了，老乒圈子也就散了，周小白搞的这个销售网络也能吃上一波红利，挂着更多的免费销售人员。</p>
其实熟知历史的李学武很清楚，这一网他不捞，到年底也就全散了，倒不如趁着机会捞这些人最后一把。</p>
“我哪有什么私怨。”</p>
左杰笑了笑，看了李学武一眼，正经地说道：“我的私怨都由着武哥帮我解决完了。”</p>
“我就是想消停消停，没了那个圈子，青年汇越办越好，供应链这边也是越来越好。”</p>
“说点实际的。”</p>
姬毓秀有些听不懂他说的是啥，但一定跟利益有关系，但这些她都不管，她只想听听左杰怎么说这一网打尽。</p>
“前院，李援朝就是老乒圈子里的人，”左杰解释道：“他说老乒几个大拿安排人给张建国带话，说是约他谈一谈。”</p>
“谈什么？谈和吗？”姬毓秀眼睛一亮，问道：“他会去吗？”</p>
“他一定会去的，”左杰认真地讲道：“不去他的面子大楼就塌了。”</p>
“就算那些人摆了鸿门宴，他也得去。”</p>
“知道约在了哪里吗？”</p>
姬毓秀坐直了身子，看着左杰问道：“那个李援朝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吗？”</p>
“我不建议你们立即行动。”</p>
左杰提醒她道：“你们现在问李援朝，只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再想一网打尽就没可能了。”</p>
“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观察，掌握，收缩，控制，只要不出现大的情况就别轻举妄动。”</p>
他锻炼了两年，心智可比以前成熟多了，“老乒们在挖坑，张建国也明知道他自己是万劫不复了。”</p>
“这个时候你们并不需要太着急收网，因为现在收网，他们这些大鱼反抗、折腾的厉害。”</p>
“你的意思是说，等他们自己折腾累了再说？”</p>
姬毓秀想了想，问道：“你有这个把握吗？”</p>
“至少目前的状况和形势是这样的。”</p>
左杰很是肯定地讲道：“供应链一出现，老乒圈子里有点能耐的其实都不愿意跟他较真了。”</p>
“他对象那事儿你们完全可以查清楚，给他个交代，是张建国死皮不要脸，拿这件事做幌子。”</p>
他解释道：“现在的情况是，老乒们不胜其烦，合起伙来要解决了他，甚至有可能配合你们行动。”</p>
姬毓秀有些不敢相信左杰的话，看向了李学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