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维语气肯定,十分阔气:“对!小妹的钱也记我账上,等我念完书一块儿给!”
“好小子,有志气!”
说干就干,姜如维在家里上蹿下跳找出一张能用来写字的纸,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支铅笔,说现在就把借条先打上。
姜如安笑眯眯地看着跟打了鸡血似的小弟,说了一句:“现在打上?你认字了吗,我要是写的不是欠条咋整?急啥,等你去念了书认字了自个儿写。”
旁边看了全程的姜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会儿,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姐弟俩就已经商量好了?”
“县委**说了给我找肯定给我找,人当官的说得话肯定要做到,您就别担心了。”姜如安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捏了捏,“您和爸就别替**心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知道自己该做啥,等我工作赚到钱先把家里账还清,您和爸就不用这么累。”
姜母被按得直晃悠,听她这么说嘴角挂上一丝笑容,拍拍她的手背说:“只要你们几个娃能过得好,我跟你爸再苦再累都觉得值!那你以后咋办?就自己一个人带丫丫?”
“哪里是一个人了?这不还有您和我爸吗,难不成你们嫌弃我不想帮我带啊?”姜如安只当做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眨眨眼睛满脸无辜地反问。
姜母无奈,手指轻轻戳着她的额头:“你啊你啊……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咋过就咋过!”
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有了姜如安,姜家日子要稍微好过了一些,在家里待了两天,她又出门去县里,走时和姜父姜母打了声招呼。
再次来了县**见到县委**,姜如安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她还没说话呢,对方就先一步开口道:“姜同志,咱们商量过了,正好我们县妇联会缺人,打算把你安排去妇联会,你愿意吗?”
姜如安愣住,没想到对方还真的给自己安排了个活儿。
妇联会?
“妇联会就是帮助妇女解决一些问题,平时也挺轻松的,一个月工资大概有十来块,你觉得怎么样?”县委**补充了一句。
姜如安反应过来,露出一抹欣喜地笑容,猛点头:“当然可以!谢谢**,感谢您感谢党感谢国家!我相信咱们县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那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顺便登记一下。”县委**被吹舒服了,脸上神情愈发和蔼,起身说道:“县级妇联会里的人都是职工,平时福利待遇不错,而且事情也不怎么多……对了,听说你有个女儿是?妇联会有托儿所,你到时候也可以带孩子过来,把孩子放在托儿所里就行。”
姜如安跟在对方身后仔细听着。
很快县委**就带着她来到县**一楼尽头,敲敲门推开房门,房间里坐着几个人,都是女同志,有的年纪大些有的年纪小一些。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位烈士家属。”县委**介绍了一下,“姜同志,这位是咱们妇联主任,姓杨,你可以叫她杨主任。”
姜如安颔首,“杨主任您好!”
“姜同志你好,你识字吗?”杨主任起身跟她握了握手,接着说:“不识字也没关系,主要是想让你填一下这份表格,我好登记。”
姜如安道:“我识字的,之前我丈夫还活着的时候放假回来经常教我认字,所以我认得一点。”并没有,沈启民每次回来跟原身交流都不算太多,之前也问过原身要不要识字,但原身害怕被沈母知道拒绝了。
杨主任一喜:“那就太好了,那你把这份表格填一下。”
“好的。”
姜如安接过表格大致扫了一眼,很快就拿着笔开始填。这表格上的问题都很简单,什么是否婚配、是否有子女、丈夫是否支持工作、家住何处等等,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填写完毕,她还特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奇丑无比。
杨主任接过表格看完,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朝她伸出手说:“欢迎姜同志加入我们妇联会,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妇联会的一员了!”
县委**见登记好了,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咱们妇联会不忙的时候很轻松,想干啥都成,忙起来的话人手就不够,每个人恨不得再弄出个□□来。咱们妇联会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助那些上门求助的妇女解决她们的问题,专门为妇女服务,就比如跟你有同样遭遇的那些女同志们。”杨主任边介绍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个印有妇联二字的红-袖-章递过来:
“这是咱们妇联会的徽章,你拿着,工作的时候别在手臂上就成。”
姜如安接过袖章:“好勒,谢谢杨主任。”
“甭客气。”
杨主任跟她介绍了房间里其他几个同事,也就是说包括她在内,妇联会现在总共只有五个人。据说妇联会刚开始成立时人还是挺多的,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那些妇联会职工们纷纷辞退了。
大多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比如家里丈夫不允许,怀孕生娃要在家带娃没时间等等,所以刚开始杨主任才会让她填那份表格。
“最近咱们妇联会都挺闲……”杨主任刚说完,外门就响起敲门声。
离门最近的女同志起身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个怀里抱着小孩儿的女人,连忙问道:“同志,你有啥事儿吗?来,别紧张,进来坐着喝杯水慢慢说。”
女人怀里抱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姑娘,止不住地战栗,眼里是还未消散的惊恐和悲愤。她接过姜如安递过来的热水,捧在手心里,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婆婆、我婆婆想把我女儿卖了!”
杨主任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同志,你是不是姓李?我记得你去年也找过我们,说你丈夫家暴,现在你丈夫还打你吗?”
“……求求你们帮帮我,不能让我婆婆把我女儿给卖掉!”女人沉默片刻,对于杨主任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哀求着让她们帮帮自己女儿,眼里满是绝望:“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能卖掉啊,咋能把我女儿卖了呢?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给你们磕头,给你们磕头……”
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杨主任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人给拉起来,说:“你放心,咱们妇联会就是专门解决这种事情的,你婆婆在家吗?带我们过去,我们会跟你婆婆谈。”
女人小声啜泣着,点点头,带着她们往外走。
一路上女人都缄默不语,不回答杨主任问的关于家暴的问题,只有问到她女儿时才会小声回一两句。对方不配合,杨主任有些无奈,低声和姜如安等人介绍着对方的情况。
女人叫**,是县里纺织厂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