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做褚茂，伯爷，估摸着他是察觉到了在下的追查……”</p>
徐庆走了，他现在的生意越发的大了，甚至还卖到了塞外。</p>
兴和堡那边正在建城，速度缓慢。而建城需要无数的物资，其中就包含了食物。</p>
朝中有人说这是耗费钱粮，可方醒看到的却是拉动需求。</p>
当那座城市修建好之后，大明在塞外就有了坚实的据点，以此为中心，周围都是大明的牧场和田地。</p>
没有城市就没有人烟，这是目前塞外的形势和汉人的习惯所决定的。</p>
这时外面传来了家丁拦截的声音，方醒皱眉问道：“何事？”</p>
外面马上安静了，稍后辛老七进来说道：“老爷，那人说是来请罪。”</p>
方醒想了想，没想到是谁，就说道：“让他进来。”</p>
稍后一个黑瘦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p>
“你是何人？”</p>
“小的褚茂……”</p>
“有趣！”</p>
方醒打量着褚茂，发现他的手很粗糙，身上穿的也不是好料子。</p>
“你有何罪？为何不去官府自首？”</p>
辛老七就站在褚茂的身后，手握刀柄，只需方醒一个暗示，或是褚茂突然暴起，他就能一刀剁了他。</p>
“伯爷，小的走私海外，罪不可赦。”</p>
褚茂说完后，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方醒嚼花生米的声音。</p>
“红皮不该剥，连皮吃才健康。”</p>
方醒拍拍手，起身道：“你跟本伯来。”</p>
走出大门，方醒看到老板在对面屋檐下和人吹嘘，就让人去结账，然后他和褚茂一前一后往外走。</p>
“为何走私海外？”</p>
“小的家里穷，村里也穷，没了活路……”</p>
天气有些热，方醒走到一棵大树下躲避，褚茂却不敢进去，只在树荫边上站着，身后是辛老七和小刀。</p>
“小的自知所犯的事大，所以在……查到那位徐掌柜是伯爷的人之后，小的知道……只是小的并没出海逃窜，只恳请伯爷放了村子里的人，小的愿意伏法。”</p>
“那么博爱？”</p>
方醒看了看他的眼神，发现全是坚定，就心中一动，问道：“为何要护住村里的人？”</p>
褚茂垂首道：“伯爷，小的小时候家贫，全靠了村里人救济，所以……后来小的出海之后，就……帮补了一下。”</p>
方醒笑了笑，觉得华夏文字真是博大精深，随便换个词就有不同的含义。</p>
“可是一个村子都参与了出海走私？”</p>
褚茂的双腿一软，辛老七喝道：“这是外面，不许跪！”</p>
说完他指指左右，家丁们马上盯着了那几家店铺。</p>
褚茂撑住了，说道：“是，只是主犯是小的，村里人只是帮着装货卸货……”</p>
方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褚茂，觉得这厮有些以后郑家的雏形。</p>
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年少时也是窘迫，后来跟着出海经商，这才积累了经验和资本，以后慢慢的跟着李旦变成了商人兼海盗，最后纵横一时。</p>
“那边干你这行的有多少？”</p>
福/建到处是海岸，禁海禁海，除非是用以后蛮清强行迁徙，烧毁家园的作法，否则肯定是禁而不绝。</p>
褚茂心中冰冷，说道：“伯爷，小的在海上曾经遇到过十多批……”</p>
“旧港那边没发现你们吗？”</p>
施进卿现在应当是在担心大明的海洋政策，估摸着也没心思去打击这些走私商人。</p>
褚茂老老实实地的说道：“有发现，只是他们看着懒洋洋的，给些好处就放了。”</p>
方醒微微叹息：宝船不过是延期了一年没有出海，各方的的反应让人失望。</p>
但却印证了方醒的话——威慑不到，大明的威严就无法彰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