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进京了</p>
为了赶路，连战马都跑死在城门处。</p>
消息总是很快，晚饭时许多人都在用不同的语气和态度在谈论着这件事。</p>
方醒在河间府震慑山东，按理是不该擅自离开的。</p>
他来了，必然就是有事。</p>
在目前这个背景下，不由的不让人心中揣度。</p>
方醒进宫了。</p>
朱瞻基正准备吃晚饭，听到他求见的消息，也有些惊讶。</p>
这算得上是擅离职守了。</p>
等方醒来时，一脸的疲惫，朱瞻基赶紧叫人弄了一碗羊肉汤来。</p>
羊肉汤很鲜美，方醒几口喝完，然后就请罪。</p>
“河间府有人串联，臣担心影响扩大，直至京城，所以就下令按照口供拿人”</p>
朱瞻基也在喝汤，他没方醒那么粗鲁，直接端着碗喝，而是用调羹缓缓享用。</p>
“那些人大多劣迹斑斑，流放有余。”</p>
朱瞻基的手拿着调羹停滞在小碗上空，然后缓缓送到嘴边，喝了汤。</p>
“没了”</p>
“没了。”</p>
方醒很坦然，也很无赖。</p>
这是制造既定事实，却让朱瞻基被动了。</p>
朱瞻基喝了汤，然后起身，和方醒一起出了暖阁。</p>
天黑了，宫中灯火点点，和天上的星辰对应着。</p>
朱瞻基到外面，站在台阶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上次我说过京城怕是不易，权贵也在兼并，你终究是去试探了。”</p>
方醒站在侧面，两人的周围就只有宋老实。</p>
宋老实摸摸怀里的油纸包，心满意足的夹着扫帚，继续当着大内第一侍卫的角色。</p>
“是的。”</p>
方醒没有否认：“京城终究要先稳住，否则处处掣肘，河间府就在山东与京城之间，动一下，既不会让京城惶恐，也不会无足轻重”</p>
朱瞻基面色复杂的看着夜空，“你这是要背锅吗”</p>
一旦失败，由不得朱瞻基做主，方醒将会是佞臣、奸臣，史上能排上名号的坏种，自然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p>
“清除优惠终究影响深远，耗时不少，若是停滞于此，其它的革新怎么办”</p>
方醒喃喃的道：“咱们都还算是年轻，可终究抵不过时光的牵连，若是现在不弄清楚，以后谁能弄谁敢弄”</p>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p>
朱瞻基心中一震，侧身看到了方醒脸上的严肃。</p>
“玉米”</p>
“玉米他们不行，除非在你这打下基础，否则他们必然不行。”</p>
星辰渐渐绚烂，方醒呼吸着清爽的空气，说道：“那些被抓的人绝对没有无辜者，我不会让你的声誉受到影响，至于京城的反应，估摸着没几个人敢招惹我吧，毕竟人称宽宏大量哈哈哈哈”</p>
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独。</p>
朱瞻基并没有笑，他听着方醒的笑声，突然觉得很累。</p>
身心俱疲</p>
“我们要继续努力，大明还差得远呢”</p>
方醒的声音带着些许振奋，他恢复了斗志，这对朱瞻基来说算是个好消息。</p>
“士农工商，加上权贵，弄清楚了这些，大明就算是安稳了，至少能多活三百年。”</p>
朱瞻基走下去，声音低沉：“大明能活多少年”</p>
“三百年”</p>
他回头问了方醒，却不想要答案。</p>
“前汉延绵，前唐大明和前唐有相似之处啊”</p>
朱瞻基瞬间大脑清明，就像是接通了浩瀚的星河，无一不清晰。</p>
“短暂的兴盛，随即陷入漫长的衰弱中，最后渐渐消亡大明可是会这样”</p>
星辉洒在殿前，点点反光，反射在朱瞻基的脸上。</p>
“可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