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鸻却想到了一个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他人不追追问道:“那地球?”
“当然。”
骤然之间失去了那道照耀心灵的力量,不禁令他感到有些空落落的,要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但那都是为了对付娜尔苏妠——一位黑暗至圣。
“而七位巫师之王,”她停顿了一下,“就是大议会的创立者,第一代蜥人圣贤。”
“艾塔黎亚的命运已经消亡了,”罗曼答道:“一位神明殒落了,就和娜尔苏妠一样。”
“而这个考验,众圣之选——”
但是为什么呢?
少女看着他:“当我们从自身的概念中被剥离,一位神明的存在就土崩瓦解了,所依附于祂的一切都将分崩离析。”
这是他第一次明晰地察觉到这个层次的谋划——也明白了天平的女士那句‘还是有区别的’是何含义。
“欧力的骑士?”
罗曼将手虚托,一顶水晶的王冠浮现在她手上——当方鸻看到那顶王冠,不由更是大吃一惊:“海林王冠……它怎么会,它不是应当……?”
……
少女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可以额外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用海林王冠封印了娜尔苏妠,就意味着永远放弃它——将那件圣物留在翡翠之星中,因为那毕竟是一位神明,只有无尽的苍之辉才能囚禁住她的灵知与神性。
对方看起来虽然亲切,但毕竟是一位神明,何况欧力更是光明之巅的主人,那可不是娜尔苏妠那样的次级神可以比拟的。
“所以她……”
不过他倒并不太惊讶,从在山谷中见到那枚命运硬币起,他就知道这背后冥冥之中自有人安排,在他们对抗娜尔苏妠之时,这位商业女神之间还出过一次手。
他隐隐感到这位天平的女士说得太过深入了,这些原本应当是属于神明的秘密,甚至可能是他们的弱点,但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众神之王?”
“不全是,艾德,”罗曼摇摇头:“我们本就在世界之外,我们的职责是守护而不是引导,我们不能轻易对凡人的命运施加干涉,那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对你们多言,但你只需要知道那一切与源头有关。”
“至于我的奖励嘛,”罗曼俏皮地答道:“我可是大道的女神,大家都是知道我很抠门的,所以我就给你一个答案,你可以问我一个你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影人的蠢蠢欲动,在艾尔帕欣与帝国所见的一切,伊斯塔尼亚荒诞的见闻背后一定不仅仅是盲神笛卡,也不仅仅是眼下所见的娜尔苏妠,所有的事件似乎都在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方鸻忍不住问:“但罗曼女士,这一切又与娜尔苏妠有什么关系……”
昔日的阴影正在复苏,它似乎在昭示着艾塔黎亚的另一重命运,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那简单的表象——
但他并没有感到气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明与凡人并无二致,”天平的女士轻声说道:“死亡总是预示新生,空海之上的风暴也不会永远平息,娜尔苏妠死了,但风暴的女主人不会。”
“啊,因为我怕麻烦,我和欧力他们可不一样,”少女笑嘻嘻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位神明,“你也不必担心外面,欧力的骑士们到了,那些小鱼儿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方鸻却严肃了起来,这可是一位神明的奖励,这个答案一定至关重要。
“祂的名为伊塔,是我等一切的父亲,”罗曼答道:“你见过影人们的世界,苍翠的另一面,你看到了什么,死翳,黑暗,寂静无声?你认为是它们自身的过错,导致了世界必然走向覆亡之途么?”
“阿莱莎女士,”少年开口问道:“这条陵墓的通道通向知慧之谷,通向外界的叹息之门就在那座金字塔下方,只要我们完成了最后一位巫师之王的考验,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只有穿过这片死寂的海洋,我们就能向外界发送信息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反而变得平静下来:“所以说,你们其实也认同帝国的立场,认为帝国与影人联合,也算是选择的一种?所以你们才只是看着,没有反对?”
但巨门完全洞开,那双手的主人才从弥漫的烟尘之中走了出来——但在那之前,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先从他身后传出:“老师,我们找到出口了么?”
她听得入迷,以至于前面两人拐弯之时,不妨一下撞到了额头,发出‘啊哟’一声,连忙用手托住眼镜。
究竟发生过什么。
如此而言,联盟的行动反而变得合情合理起来,如果各国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联盟终归不可能再向过去一样秉持中立,在几个大国之间其终究要选择一个立场。
方鸻摇了摇头:“我们本来也要来此,即便没有您,我们也会撞上这场风暴,即便再来一次,我们还是会做一次相同的选择,因此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考验的一部分,”罗曼答道:“考验本身就是两面,伊塔的恩许会给予你们难以想象的好处,但文明本身亦会置于风险之中,你们的人其实多少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在作两手准备了。”
“原来是这个问题。”
“还是有些区别的,”少女摇了摇头:“不过这就是你的命运,它由你们的性格,你们的选择决定,不过伊莲更喜欢勇敢的人,难怪她会将海林王冠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