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竟放任此等奴仆在冷宫里,换她准撵个不剩了!戏本子里都说了,这种下人留不得,该打发了便打发了。
谭千令绕了大半个院子了,也没寻着半个人影,四处空荡荡的,静得连蝉鸣声都没有,若不是确定南宫珏就住在这,她都要以为这就是个空殿了!
果真是冷宫啊……冷得够可以,宫女内侍都没怎么见到一个……
她穿过一小段回廊,见有一处杂树遮掩的地方,她便借着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登时便看见一座老旧的阁楼,安静的矗立在不远处。
她顺道走了过去,攀上阁楼,见门就推,也不知推了多少门,才在一扇门内寻到了南宫珏的身影。
这是冷宫?简直大的……
南宫珏神色漠然地坐于矮桌旁,听到声响,便看了过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谭千令扫了一眼屋内,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她看到屋内神龛上端正地摆着一个牌位。
今日是湘美人的忌日……?
她尴尬地与之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五皇子……你好呀……”
“嗯。”南宫珏淡淡应了句,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那我先告辞了……”谭千令缩了缩脑袋,小步退到了门边,刚想开门跑路,便被南宫珏先一步叫住了:
“慢着。”
“嗯?”谭千令一脸严肃地转过身,望着他,“何……何事?”
“过来。”
谭千令更懵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不自在地立在他矮桌一侧。
“你坐下,”他抬眸扫了她一眼,又飞快收回了目光,“挡着光了。”
“……”她明明在侧边好不好。
谭千令也不多说,像是牵线木偶般听话地坐了下来,眨巴着杏眸看他。
他没再说话,目光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谭千令可就没他那定性了,时而瞅瞅神龛上的烛火,时而瞅瞅南宫珏的侧颜,实在学不会安分地陪人。
“你怎么来了。”南宫珏突然侧过脸,凝神看她。
“……我来看看你,却不曾想来得不是时候……”谭千令报赧道。
“正好。”南宫珏当即应道,一句话抛来得极快,墨眸沉下了几抹情绪。
“正……正好?”谭千令糊涂了,他不怪她打扰了他对娘亲的悼念?
“在这陪陪我就好。”南宫珏语气极轻,如在唇边漾开似的。
谭千令听着费劲,但也总算听出了大概来,心中倏然泛开一丝涟漪,带出几抹伤感来。
“好,你要我陪多久我就陪多久。”
谭千令杏眸在光亮下,隐隐闪动着星光,语气也是出奇地轻柔,一改平常那跳脱模样。
南宫珏心下一动,一种道不明的情绪便如潮般涌了上来,他忙别过脸,望向别处,将心中的那股异样压了回去。
二人就这么枯坐,一坐便坐到了日垂西山;又是一晃,便到了披星戴月的时辰。
谭千令终于饿得坐不住了。
南宫珏太狠了!活生生饿了她半天!她还是靠茶水硬撑着的!她陪个劳什子!
不过南宫珏确实有极强的耐性,大半天不吃不喝……着实很强悍……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呀!
“糟了……!”谭千令猛然站了起身,慌慌张张喊了一句,欲哭无泪道:“白湘还在外头等……等我呢……有些时辰了……”
南宫珏道:“……”
谭千令一阵后怕。
她可是等了大半日啊!
怕是要跳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