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笑脸相迎:来了大爷,姑娘们楼上雅间伺候着。
徐朝阳确实是瘾君子,网瘾也是瘾。
……
夜晚,刷完一个副本的徐朝阳一阵尿急,释放完后整理妆容,不经意间照了下镜子。我去,这是丐帮弟子还是魔教中人?
镜子里的年轻人,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煞白的面孔是长时间熬夜的成果,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挺长,胡子挺乱,深陷的眼窝仿佛无底的黑洞,浓厚的黑眼圈让他想起圆滚滚的国宝。
这还是二十岁该有的样子么?
第一次的,徐朝阳感到了迷茫,他那快发芽了的榆木脑子里一团浆糊。这犀利的造型仿佛似曾相识,要不要叼上一根烟找找感觉?离开这里不玩了?开什么玩笑,那不可能的,戒网是不可能戒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戒网的,干活又不会,只能靠玩游戏,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可是本能感觉到,继续下去很可能他某天就会登上本市甚至本省的新闻频道:本台讯,近日某青年沉迷网络,连续数十日连续玩游戏,导致心力衰竭,猝死在网吧。本台也在此提醒年轻的朋友们,适度游戏,爱护身体。
他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
算了不想了,团长还等着我刷下一个副本呢。
踉踉跄跄回到电脑前,QQ的头像一闪一闪。是地雷发来的消息。这段时间,他和地雷已经成了好朋友,东子不像他能天天在线,照顾兄弟媳妇的重任理所应当的就交到了徐朝阳的手里。
哥哥,我13号就放假了,你不说要来找我玩么?
地雷家是附近一个小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也许我该出去走走了吧,徐朝阳想。那个小城有我战友在那里,好久不见了怪想的,就出去转转吧。
好,那我11号去找你,记得来接我哦。
……
3月10日早六点的火车,由于怕睡过头误了时间,徐朝阳选择了通宵游戏。
真是英明神武脑洞清奇的选择。
清晨五点多,他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囊,带着一夜疲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网吧,踏上了这段前途未知的旅程。
整整十个小时的车程,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不紧不慢的开着,窗外白雪皑皑,随风飘荡,迷住了眼也迷住了思绪,在徐朝阳一觉又一觉的时间上,火车咣当咣当的驶达了目的地。
来接站的旭哥,瞪眼瞅了他半天也没认出来,徐朝阳眼看着旭哥从兜里掏出一块零钱打算递给他,玛德当老子是乞丐啊。你倒是给我啊咋又揣回去了?
兄弟你这样子好像流连青楼一个多月没钱了,被老鸨子赶出来了,真的一模一样。
得得得,你们都是一个妈生的,台词都不带变一下的。
徐朝阳苦笑,没有解释什么。旭哥也没多问,想说自然会说,不说就喝酒去吧。
于是在把晚饭吐干净后,徐朝阳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清醒后徐朝阳梳洗打扮一番,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跟旭哥告了别,去往了见地雷的路。
地雷家是小城的一个区,距离旭哥家还有一段距离,客车继续咣当咣当不紧不慢的开着,车窗外磕头机咣当咣当的上下翻转,意气风发的徐朝阳忘记了自己重度晕车,在一路咣当咣当声中,夹杂着着哇哇哇的呕吐声,此起彼伏,相映成趣。
等他到达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多,地雷还没放学,于是他找了个网吧开始战斗。时间不长地雷打来了电话:哥哥,我放学了,你在哪?
恩。。。网吧。
哪个网吧?
徐朝阳抱着电话颠颠的跑到门口看了半天:没牌子,黑网吧。
收银小姐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
电话另一头地雷沉默了一下,说:哥哥你去阳光商场等我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得嘞,徐朝阳屁颠屁颠的奔着阳光商场去了。额,在哪?大姐大姐阳光商场在哪?不理我。大妈您好,对不起对不起,大爷您好阳光商场怎么走?
汪汪汪,阳光商场怎么走?汪汪。
一路走一路问,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五百米开外的阳光商场。下午三点多的阳光还是很充足的,虽然没有带来多少温暖,却还是晃得他那双久不见天日的狗眼一片模糊。就在这阳光充足的下午,徐朝阳见到了阳光的小地雷,也给未来一年的风雨背后留下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初见小地雷的徐朝阳,还是非常紧张的,他左手抱着一个刚买的布偶熊,右手拎着一只会滋哇乱叫的电玩驴,身背后背着脏不拉几的大背囊。脸上的表情想装酷,又憋不住尴尬的笑容,整张面孔诡异的扭曲着。
作家描写两个人相见的场景,都是目光相对,久久凝望,仿佛前生造定姻缘,记忆中思绪翻涌,这一刻仿佛命中注定,这一眼仿佛有千钧之重,这一瞬间仿佛隔着千山暮雪,化作万紫千红。这一……
徐朝阳说那都是放屁,我真不记得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情况了,穿什么戴什么怎么打扮的都没印象了。我就记得那一天的太阳光很足很刺眼,照在她的脸上,熠熠生光,又仿佛是逆光,看着黑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