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沈烨已经醒来,脸色灰败,眼里无光,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p>
沈敬柔跟他说话也不理,“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p>
沈烨还是一言不发。</p>
“柔姐儿,你先下去。”老侯爷发话。</p>
沈敬柔闻声回过头,一脸着急,“祖父,爹好端端的,怎么去趟西院就吐血了?”</p>
“小孩不要过问这些事,下去。”老侯爷对沈敬柔也没有什么好脸色。</p>
他一贯如此。</p>
要不是沈敬柔是嫡长女,还能为侯府换些利益,老侯爷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p>
沈敬柔咬咬唇,又看了眼沈烨,她深知老侯爷的脾气,不敢不听话。</p>
等沈敬柔出去,老侯爷才沉声斥骂,“这要死不活的德性是要给谁看?</p>
没有爵位你就能死了是不是?除了放弃,你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p>
老侯爷的话让沈烨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p>
他恨恨地看着老侯爷,“没有爵位确实会死,你为什么不继续帮我?”</p>
老侯爷不悦,“帮?我怎么帮?你要不干那些事,她会有证据威胁我们?你自己蠢,没处理干净!”</p>
“所以你一定要废了我的爵位?”</p>
“不然我要看着你去死不成?你能让沈映星改变主意?冲我发火有什么用?谁让你生出这种女儿?”</p>
沈烨颓然。</p>
他确实没有办法。</p>
血缘孝道,没有一样能压住沈映星的。</p>
“当年你要是没听刘氏的,将她养在府中,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地步。”</p>
“爹,你帮帮我,我不甘心啊,没了爵位,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同僚?这是要毁了我一生前途啊!”</p>
沈烨抓着老侯爷的袖子哀求。</p>
老侯爷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我要是能对付沈映星,又岂会坐视不管?</p>
要怪就怪我们大意,轻视了沈映星,才让沈映星步步为营,完成了筹谋。”</p>
当初他就不该答应让沈映星过继到大房的。</p>
否则她就算拿出证据,闹到公堂,她还得先挨板子。</p>
受了伤,就只能任由侯府处置。</p>
然而一切都晚了。</p>
以为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沈映星,却把侯府都掀了过来。</p>
“烨儿,听爹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咱们斗不过沈映星,暂且蛰伏吧。”</p>
老侯爷只得劝沈烨。</p>
“没有人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还有几十年呢,总会有翻身的机会。”</p>
“所以爹一定要上书废了我?”沈烨的目光冷了下来。</p>
“我有得选吗?”老侯爷反问,“眼下刘氏拿下人的孩子混淆侯府血脉已经在京城传开。”</p>
“我们就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刘氏身上,你权当不知情,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p>
沈烨沉默了许久。</p>
最终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翻个身背对老侯爷。</p>
老侯爷拍拍他,起身离开。</p>
第二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令人哗然的事情。</p>
平安侯府的老侯爷入宫上书皇帝,请求废除沈烨的爵位,改由长子沈朗袭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