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卉清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这些年历经坎坷，就算精心打扮，那由内而外的疲惫也藏不住。</p>
而且来之前，应卉清就想着自己是为了来跟沈教授取经学习的，又不是为了选美，打扮得干净整洁就行，没必要太过显眼。</p>
在这满是青春朝气的校园里，自己往人群里一扎，压根儿就找不着了。</p>
张教授这句“一表人才”，夸得实在是有些牵强。</p>
甚至，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态度。</p>
“我的学生，自然错不了。倒是好奇张老师的徒弟是啥样，我还真没见过呢。对了，要是我没记错，这该是你头一回收徒吧？”</p>
沈教授可是相当护短，张老师这话不仅没激怒他，反倒被他轻描淡写地怼了回去。</p>
这下，脸色变得难看的换成张老师了。</p>
不过，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对着沈教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p>
“我这徒弟啊，出身正经人家，履历也漂亮。以前在文工团工作呢。虽说现在不在那儿干了，但既然来我这儿进修，往后肯定能找个更好的活儿。”</p>
这话，倒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p>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搞文艺的人来说，好的出路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文工团、歌舞团，要不就是大学、协会。</p>
文工团那么好的单位都不干了，就算来进修，往后又能有多大前途呢？</p>
这张老师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p>
沈教授只是笑笑，啥也没说，心里明白却不点破，没接张老师的话茬。</p>
只是转身对应卉清招招手，说道：“咱快点儿吧，一会儿我还得带你一起去上课呢，别耽搁时间了。”</p>
“好的，沈教授。”应卉清点了点头，又转头跟张老师打了个招呼，“那张老师，我们就先告辞了。”</p>
“别着急呀，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呢。再说了，老沈都收你做徒弟了，以后迟早得和大家碰面，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对吧？”张教授开口拦下了应卉清。</p>
“我听说你是从京市来的？”</p>
应卉清点了点头，客气地回答：“是，不过已经搬出来了，以后不回去了。”</p>
“也是，沪市同样是大城市，离了京市也没啥大不了的。”张老师笑得别有深意，可话里话外，明显是在嘲讽应卉清是在京市混不下去了才跑到沪市来。</p>
应卉清不想在这些事上计较，他曾经被下放是不争的事实，根本瞒不住。</p>
哪怕沈教授没对外说过，只要有人存心打听，肯定能知道。</p>
但如今既然都已经平反了，应卉清也没必要再把这段过往放在心上。</p>
别人因为这个质疑他，那是别人有偏见，又不会让他少块肉。</p>
可张教授却又接着说：“巧了不是，我那徒弟也是从京市来的。人家说了，早就想拜我为师，只是工作太忙一直抽不出空。可要是接着等，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所以人家宁愿把工作辞了，也得来找我进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