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教授，实验体带来了。”余思将余钰推进玻璃舱。应谦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控制台。他的左耳垂有颗黑痣，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余小姐的体质确实特殊，和徐媛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7%。”</p>
余钰攥紧病号服的衣角：”你们要做什么？”</p>
”永生。”应谦按下按钮，玻璃舱里的液体开始泛起涟漪，”等你成为第一个成功案例，整个医学界都会为你欢呼。”</p>
余思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他的金丝眼镜映着幽蓝的荧光，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余钰隆起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蔺斯辰的孩子，也孕育着他和徐媛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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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钰的指甲深深抠进手术台的金属边缘，直到指节泛白。她能听见自己颅骨里电极烧灼的滋滋声，能看见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的焦黑斑点。消毒水混合着铁锈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冰，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被父亲锁在地下室，啃食生锈罐头时闻到的相同气味。</p>
”余思！”余钰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兄妹！”</p>
余思用止血钳挑开她的眼睑，将电极贴片固定在视神经上。白大褂下的手指修长苍白，指节处却有常年按压注射器留下的老茧。他突然凑近余钰的耳边，呼吸带着薄荷醇的凉意：”正因为是兄妹，我才有资格完成父亲未竟的实验。”</p>
监控屏幕上，脑电波像被撕裂的绸缎般疯狂跳动，那些本该传递求生信号的α波，正在被仪器扭曲成致命的θ波。余钰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余思突然将注射器扎进自己颈动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导管流入她的颅内。</p>
”姐姐的求生意识真有趣。”余思摘下手术帽，发间沾着余钰的血迹，”你看，数据波动已经突破临界值了。”</p>
”你疯了！”余钰的喉结动了动，却被突然涌入的电流顶回喉咙。她的脊椎弓成虾米状，手术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p>
”疯了？”余思突然笑出声，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爸总是说说我的大脑回路和你一模一样——都是为了实验而生的天才。”他突然将手术刀贴上余钰的锁骨，”可惜你选择了爱情，而我选择了科学。”</p>
“真是可笑，爸妈为了让你能够有安稳的生活，有足够的后盾去学习你喜欢的东西，不惜让我终结学业回国来继承所谓的公司，我对公司运营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你呢，我亲爱的妹妹，你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去做研究，可你却选择了结婚生子，嫁给你所谓的爱人。”</p>
余思眼里泛起深深的嫉妒，“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被迫终止学业的哥哥，我呀？”</p>
想做的不让做，不想做的偏偏给足了支持去做，结果她还不珍惜，这是余思长久以来看余钰不顺眼的原因。</p>
凭什么，她一个恋爱脑，可以去做研究，而他，真正的科学天才，生物博士，却要被迫去和一堆庸人打交道？</p>
余钰这时才感觉出来余思压抑下对她的不满和嫉妒：“哥，当初爸妈不是没考虑过让我继承公司，可是，是你说，女孩子，在家安安稳稳就好……你为什么现在，却是这样想我？”</p>
余思行为一顿，“那不过是客套话，女性，听从别人安排就好，为什么你不乖呢妹妹，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地当一个小公主不好吗？”</p>
余钰觉得他真的是疯了，但是身体上的痛让她说不出话来。</p>
她瞪着他，恶狠狠地。</p>
她想告诉余思，女性从来不是菟丝花，纵然她是骄纵，但她也有与之对抗的勇气！</p>
当第三次电击结束时，余钰的意识突然被电视屏幕的蓝光刺痛。</p>
余思的实验室里，液晶屏正播放着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画面——蔺斯辰站在余氏集团总部前，西装扣针在镁光灯下闪烁。</p>
”余钰女士在瑞士诊所因突发性羊水栓塞去世。”新闻主播的声音像冰锥刺入余钰的耳膜，”蔺氏集团对此深表哀悼，并将继承余钰女士的慈善遗愿……”</p>
蔺斯辰的侧脸在画面中放大，他的眼底没有泪痕，喉结却在吞咽时微微颤抖。</p>
余钰突然注意到，他左腕戴着的那块劳力士手表，在聚光灯下反射出与手术台金属边缘相同的冷光——那是她用奖学金攒了两年买给他的订婚礼物。</p>
曾她送她的手表，从来没见过他在大众面前带过，可是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带上了？</p>
是为了显示自己爱妻吗？</p>
”斯辰……”余钰的泪水混着血丝流进耳鬓，”为什么……”</p>
”他需要的是完美的妻子，”余思突然将手术刀插进余钰的掌心，让她握住冰冷的金属，”而你这具会流血的躯壳，只会拖累他的商业帝国。”</p>
余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屏幕上，模糊了蔺斯辰对着媒体微笑的侧脸。她的喉咙里涌出破碎的笑声：”我为他跪了三天三夜……为他恳求爸爸的帮助……为他……”</p>
”为他不惜割腕自杀？”余思突然将超声探头按上她小腹，”看清楚妹妹，你的求生意识正在保护这个孩子——而他，正在用你的死亡发布会，宣布与徐媛的婚约。”</p>
余钰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看见新闻画面切换到徐媛的笑容，看见自己被PS过的”遗书”在弹幕中疯传，看见那些她为蔺斯辰做的牺牲，被包装成”徐媛的隐忍付出”。</p>
”不……”余钰的指甲深深抠进手术刀柄，”为什么……”</p>
”因为你是余氏集团的继承人，”余思突然将注射器扎进她的心脏，”而我需要你的死亡，来完成父亲的基因改造计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