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让小弟把余钰送到另一间房里，自己陪着快要苏醒的蔺斯辰。</p>
退烧药吃下去，蔺斯辰很快就苏醒了。他脸上带着迷茫，缓缓转头，看见了趴在那熟睡的徐媛。</p>
这边，王助理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讲给蔺斯辰听。</p>
“蔺总，我已经走访了当时村子里的村医，他表明，的确是余小姐去买的药，她还多给了一些钱让他教她怎么用药和打针，她自己还在发烧，却不顾村医的阻拦，冒雨赶回来了给您送药。只是送完药后，她就晕倒了，徐小姐怕她出事，让手下，哦对，就是和您发生肢体冲突的那些人，把村医强行请了过来。”</p>
不然，村医也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p>
防水文件袋里滑出一叠银行流水。王助理用钢笔尖戳着徐媛账户的异动：”那笔天使投资来自余氏家族的离岸基金。余小姐提前半年布局，让徐媛转交时，特意备注'请务必匿名'。”</p>
蔺斯辰的瞳孔骤缩。他想起三年前徐媛将支票递给他的画面：”她说'为了你，我连余钰都能背叛'。”</p>
”余小姐的原话是：‘斯辰不会收我的钱，但会为你徐媛破例。’”王助理声音很平静，”她还说，等您事业稳定了，会亲自来求您复合。”</p>
蔺斯辰的喉结突然剧烈起伏。他抓起股权转让书，唇膏字迹在泪水里晕染成血色地图。当年他以为是徐媛救了他，却没发现真正跪在泥泞里的，是那个连名字都被他遗忘的女人。</p>
蔺斯辰突然抓住王助理的手腕，钢笔尖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他指向股权转让书背面的唇膏字迹：”这行小字，查清楚！”</p>
王助理反应迅速，将防水文件袋余钰的的日记本交给他，上面应当是余钰几年前用的东西。笔记有些年头了。</p>
“我好像又惹斯辰生气了，但是，他不肯收我的求来的投资，怎么办啊。”</p>
翻开新的一页，她写道：“不知道媛媛什么时候和斯辰关系那么近了，不过正好，我让她转交投资款好了，哦对，还要提醒媛媛，别说钱是来自我。”</p>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余钰的笑脸在视频通话里闪烁，像即将熄灭的蜡烛。她穿着那件浅蓝色的礼服，手里捧着一个样貌有些丑丑的蛋糕，对他唱生日歌，祝他生日快乐。</p>
她笑容明艳，将蛋糕捧上前，“斯辰，生日快乐！我们和好好不好？”</p>
她声音里带有恳求，看蛋糕上的字，是他22岁时，余钰亲手做的蛋糕。</p>
可那天他在干什么？</p>
好像，和徐媛在餐厅庆祝，余钰给他发的消息，他一律没回。</p>
直到第二天，才打开她的对话框，看了她的消息。</p>
那时候的回了句什么？“你不要再烦我了。”</p>
之后，余钰再也没有和他发过微信。</p>
王助理回家了，夜深，蔺斯辰躺总裁休息室的床上。</p>
翻来滚去，睡眠不安。</p>
他好像做了梦，梦里，余钰满头的雨水混合着血水，一脸恳求。</p>
”斯辰……”她的声音混着雨声灌进耳膜，”我……我走了二十公里，你快吃药……”</p>
蔺斯辰的喉结突然剧烈起伏。他抓起股权转让书，黑色的字迹在泪水里晕染成墨点。</p>
当年他以为是徐媛救了他，却没发现真正跪在泥泞里的，是那个连名字都被他遗忘的女人。</p>
当暴雨在凌晨三点停歇时，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正映出蔺斯辰扭曲的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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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一个星期，蔺斯辰把自己锁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不吃不喝，不出去。</p>
总裁办公室的水晶吊灯在凌晨三点碎成满地星芒。蔺斯辰跪在碎玻璃中，领带末端浸在红酒里，酒液在木质地板上晕开深紫色的伤口。</p>
他用碎瓷片划开西装袖口时，余钰当年跪在余父面前的监控画面正悬浮在投影屏上——她的膝盖在水泥地上磨出鲜红的血痕，却依然朝着他的方向叩首。</p>
”斯辰，您多少还是吃点吧”徐媛推开门时，药片在银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医生说您身体功能已经受损……”</p>
蔺斯辰突然将酒瓶砸向她，红酒在她珍珠耳环上炸开，染红了她雪白的衬衫领口。”是谁让你进来的滚！”他的喉音像生锈的刀片，”你以为用退烧针和伤药讨好我，就能取代她？”</p>
“徐媛，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他把徐媛带来的粥和点心扔回给她。</p>
“斯辰，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徐媛害怕他这个疯魔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她爱他，所以做了错事。</p>
“斯辰，斯辰，你冷静一下，吃点东西好不好？”她被蔺斯辰喊滚，面上忍不住显示出屈辱的表情。</p>
但她又担心他，于是，放下了自己的身段，主动去哄他。</p>
“斯辰，你听话，喝点粥。”她咬下嘴唇，“等你喝完粥，我就滚。”</p>
蔺斯辰许多天没吃饭，力气竟然比不过她。他突然安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徐媛，打开面前的保温碗，徐媛忍不住绽放出一抹惊喜地笑容。</p>
“斯辰你终于肯吃饭了？”还没等她说完，蔺斯辰当着她的面，把粥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p>
“你可以走了。徐媛，当你对我撒谎，顶替阿钰的时候起，你我之间就没有了真正的感情。</p>
”</p>
徐媛愣在了原地，“怎么，你也要体验一下被保安赶出去吗？像阿钰一样？”徐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斯辰，你怎么了？”</p>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她不相信，“是不是别人和你说了什么？”</p>
蔺斯辰觉得她的笑容和话语充满了伪善，他忍不住讽刺地回复道，“呵，我很好，没怎么了。”</p>
徐媛脑子变得很乱，无暇顾及蔺斯辰说了什么，她迅速提着碗碟，往门外走，“对不起斯辰，我是有苦衷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