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李大家给了个面子……</p>
亦或者就是词句那句话，看风流慷慨，好似就是今日，那边知府相公两个，判官推官知县一大堆，吏员更是前呼后拥……</p>
真是文人正风流，也慷慨……</p>
词句还说，谈笑过残年，兴许正说此时此刻的宗泽。</p>
“再来一饮，倒是一路来，口干舌燥，解解渴。”宗泽满酒提杯。</p>
“请！”苏武点着头。</p>
只问宗泽何以莫名其妙愿与苏武来几句交浅言深？</p>
兴许是因为苏武填了这首词，兴许更因为听得苏武身中两矢，奋勇先登，大破贼寇。</p>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p>
人自有气质在身，气味有相投，这一个外地来的倔老头，也进不去那前呼后拥的场合里。</p>
也听宗泽来问：“明日归去？”</p>
“嗯，明日大军开拔，回东平府去。”</p>
“老夫年岁大，睡得少，起早，送送你去。”宗泽说着。</p>
“好！”</p>
“正年轻啊，却是下笔如老汉，多了几分暮气沉沉，不该。你啊，前程远大着呢，不比老夫已近花甲年岁，你若真有志向，封侯之事，说不定还真有那日。”</p>
宗泽笑着……</p>
“老相公也说场面上的吉利话呢？”苏武笑着问。</p>
“你这厮啊……哈哈……只听得你麾下两千人马，雄壮非常，想在你走之前，去看看……”</p>
宗泽说出心中真心所想，他就是感兴趣，兜兜转转许多县，也从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强军，开开眼界。</p>
“行，今夜回去，就为老知县擦亮甲胄，梳洗马匹，磨一磨兵刃，旌旗大纛，都洗得干干净净！只等老知县明日大早来看！”</p>
苏武表达的是敬重，而今大宋朝的脊梁骨当真不多，少之又少，宗泽是一根。</p>
“嗯？”宗泽面色一变，他就是好奇去看看强军，何以这位苏都头还搞得这么郑重其事。</p>
这是待遇？天子校阅也不过如此啊……</p>
“不必麻烦……”宗泽心中是不好意思，便是摆手。</p>
“怎么能是麻烦呢？老知县在我心中，便值当得这般！”苏武由衷之语。</p>
宗泽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有些无措，也还有些不能理解，不明所以。</p>
何以……当真有人这么敬重自己？</p>
却是苏武来问：“老知县莫不是平常也读些兵书？”</p>
宗泽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来笑：“嘿嘿，随便看看而已，看着玩罢了。”</p>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苏武也说场面话。</p>
宗泽摆摆手：“无甚么老骥伏枥了，再过些日子，致仕归乡去也。”</p>
这倒是真话，按理说，他致仕归乡的时候真不远了，历史上他也退休了，只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呢？</p>
“唉……老了，老了老了呀……”宗泽接着再说，他有一口那江浙口音，其实听起来，并不凶狠威武，反倒是那几分平易近人，乃至北人听来，还有几分乐趣其中。</p>
“不老不老，不老呀！”苏武酒多了几杯，还学人家口音说话。</p>
老头就笑：“你这厮……学得还挺像。”</p>
“只等老知县明日早来！”苏武举杯，自是再敬。</p>
宗泽一饮而尽，笑着问，口音更不遮掩：“钱塘的老酒，你尝过不啦？”</p>
“我没尝过呀……”苏武是真会学，也听得懂。</p>
“倒也不知何日还能再见……”宗泽又是一语唏嘘，便是说不出请苏武尝一尝钱塘老酒的话语，这个时代，往往一别就是一生。</p>
“兴许快呢。”苏武答得认真，老头没门路，他如今多少算是有点门路了，说不定能想想办法。</p>
“嘿嘿……吃酒。”宗泽只点着头，自也不当真。</p>
苏武自己，其实也不敢轻易当真，只能说可以想想办法，不一定能成。</p>
最好，把宗泽调到东平府来任判官，这事得看程万里。</p>
程万里在衙门里，其实工作上的事，也是干得一般，也缺个好助手，这事得看怎么忽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