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小子真会说啊！</p>
却还真做得到！</p>
岂能不教人对这个年轻人心生敬佩？</p>
可一定要回来！</p>
海，茫茫一片！</p>
也听得埋怨：“遭罪啊，可教洒家遭了大罪！”</p>
还有武松话语：“鲁达哥哥，你只管躺平了些，不要时时坐起，要吃饭，不论怎样，都要吃饭！”</p>
“武二郎，你何以懂得这些？”鲁达来问。</p>
“我在那水道码头收税，便也与那些来去船工多有闲谈，所以知晓的。”</p>
显然，武松晕船的症状好得最快。</p>
“拿肉来，拿酒来，只管醉了去，说不定就好了。”鲁达在船舱里如此说着。</p>
武松当真去取酒肉：“我陪你吃酒！”</p>
“好，洒家与你一醉方休！”</p>
船舱之外，苏武忍受着晕船，站在船头，左右去看，时不时去数一数，大船十五只，小船二十七只，生怕有船跑了。</p>
便是每一艘船上，都有军汉看着，船东与货物都押在掖县，船上只有行船的船工，倒是好管辖。</p>
一旁李良嗣在夸：“真没想到此番如此顺利就登船了，苏将军当真是个办差的好手。只待回去了，一定在童枢密当面为苏将军请功，请大功！”</p>
苏武却问：“李兄弟，你说，咱们这回，还回得来吗？”</p>
苏武故意如此来说。</p>
李良嗣叹了口气，却说：“回得来，一定回得来。”</p>
“辽国如今怎么样？”苏武正儿八经问了这个问题，便是真想多了解一下辽国。</p>
李良嗣认真来答：“辽国……你听说过一句话吗？”</p>
“什么话？”</p>
“昔日，有辽国天子说，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p>
“嗯？还有这种话呢？这是哪个皇帝说的？”苏武倒也不是那么震惊，他知道，契丹人并非以往蛮族。</p>
契丹人从唐朝开始，就仰慕王化，所以在大唐麾下当犬马，到得而今，二三百年去了，自是一心想“不异于中华”的。</p>
乃至辽国，也还与宋争过正统，华夏正统。</p>
就听李良嗣来说：“就是先帝辽道宗亲口所言。”</p>
“所以呢？”苏武接着问。</p>
“所以，辽与宋啊，没有什么大区别了。”李良嗣话语之中，带着唏嘘。</p>
“李兄弟是说哪些方面？”苏武继续问。</p>
“哪些方面？”李良嗣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茫茫大海，一眼望去，前程茫茫，再说：“官场吏治，糜烂不堪，军中更是武备废弛，便是军中哗变之事，也时有发生，你不知，辽人一度也学宋人印那交子，便也像宋人一样，把交子印成了废纸，却还能用废纸去发军饷……你还不知，辽人呐，又学得不太像，那耶律皇家里，今日这个想着谋反，明日那个想着皇位，一代一代，从来不变……”</p>
苏武听来，李良嗣是真敢说，岂不也是在说大宋吏治糜烂，武备废弛？</p>
苏武也看了看这茫茫大海，也就知道李良嗣为何此时此刻，忽然这么敢说了。</p>
苏武问：“所以，李兄弟觉得辽国要亡？”</p>
“当亡，该亡。”李良嗣答着。</p>
“那我大宋呢？”苏武更敢问。</p>
“大宋？大宋还好吧，至少暂时比辽国好上一些，宋幅员广大，人丁亿万，当是不会亡的……”李良嗣说着，双眼只看茫茫大海。</p>
苏武只觉得眼前这个李良嗣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人间清醒，有些意外。</p>
不多说，去吃去睡，也去安抚一下船上的马匹。</p>
只待第三日大早，海面氤氲之间，苏武视线远方尽头，看到了一片灰黄连绵！</p>
也看到了那个大江出海之处。</p>
（希望苏武与宗泽两人的处理方式，能合兄弟们的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