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得开口了：“贼人看似多，都是乌合之众也，禁军精锐看似少，一万打十万不在话下！”</p>
这话说来，邢岳自己都不信，但得说，</p>
钱世疆也来接话：“那是自然，便是方腊贼百万来了，那苏将军必也死战！”</p>
两人说完，却是无一人接话，这话还怎么接呢？</p>
这话，又教人如何去信呢？</p>
那苏将军，此时看得如此贼势，怕是也在想着撤兵之事了吧？</p>
那些军将军汉们，怕是也在后悔吧……</p>
往东边去看看，倒是还并没有撤兵退兵的景象，只是也有许多军汉军将从营帐里出来远眺，乃至也到营门口去观看。</p>
开始起了声音，人的脚步声，但听不出是脚步声，只有一种沉闷的嗡嗡轰轰的声音，好似是从大地传来的，又好似是从天空传来的……</p>
便是只听着耳边这声音便能动人心魄。</p>
这大概就是十万之人的威势！</p>
此时苏武已然打马到了营寨门口，他看得认真，却是贼人太多太多，铺开去当真如汪洋之海一般……</p>
太多了，就看不真切。</p>
只听得苏武忽然呼喊一声：“二郎！”</p>
“哥哥，我在！”武松答了一语。</p>
苏武再喊：“花荣！”</p>
“末将在！”花荣拱手！</p>
“你二人点五百轻骑，随我去查看敌情！”苏武军令下完。</p>
众人都看着苏武，那许贯忠有话说，但欲言又止，他许是不想将军犯险，但却也知将军为何犯险。</p>
只看左右军汉，当真有不少人面色微微有变，好似心中泛起了一些嘀咕。</p>
苏武麾下军汉，有些人是见过这般场面的，比如昔日济州高俅十三万大军水陆并进。</p>
但也没见过敌人这般规模而来，何况更多人也并没有见过如此场景。</p>
人类，最怕的是什么？便是一种未知，东平府来的军汉，对方腊着实没有了解，只管知道方腊势如破竹，打哪个城池都不费力。</p>
这种未知，苏武就得把它变成有知。</p>
苏武得干点什么了，首先真是为了查看一下敌人各处各部的情况，更也是为了稳定军心，敌人十万之众又如何？</p>
苏将军带着五百人就敢去，十万之贼，不过草芥而已。</p>
五百轻骑就到，苏武打马出营，他自己也带了一张骑弓，虽然他并不十分擅长，但马背上拉弓射箭这个动作，他已然熟稔非常。</p>
“走！”苏武举起拿着马鞭的手，一挥而下，浑身上下不露出一点犹豫。</p>
“愿随将军效死！”五百骑轰轰隆隆出营寨而去。</p>
营寨之内，所有人都眼巴巴看去，看着将军出寨迎着十万之众去。</p>
其实，没有十万之众，最多在七万左右。</p>
但视觉感官上，七万与十万，没有多大差别。</p>
这湖州城外，太平坦了，这七万人铺开去，太广太广。</p>
便是城头上的人看着苏武带着五百人打马出寨，看到到了那一瞬间，无不都是倒吸一口凉气。</p>
连知府邢岳都问：“这这这……这是作甚？”</p>
钱世疆绞尽脑汁来答：“这是……悍勇！”</p>
哦？这就是悍勇？</p>
邢岳定了定心神，立马左右去说：“看到没有？这是何等之悍勇？”</p>
也是看起来着实悍勇，高处俯瞰而去，远处是一片汪洋大海，然后一缕砂砾正在冲着汪洋大海而去。</p>
有话怎么说来着？</p>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p>
以往是不真切的，此时，就看着这一幕，真切无比。</p>
钱世疆立马又接：“这便是让贼人知道，即便他们人多势众，禁军精锐，那也是有死无生，且看那方腊贼怕是不怕!”</p>
忽然，邢岳问得一语：“那头前一个，是不是苏将军？”</p>
钱世疆只管去看，立马点头：“正是正是，正是苏将军亲自引兵！”</p>
城楼之内，忽然一片惊呼，都是瞪大眼睛去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