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这并不十分宽敞的浙江中游水道之上，好几百大小船只，那是打作一团。</p>
其实时间并不很长，一艘一艘的贼船，有的调转船头来行，有的就这么顺流而去。</p>
吴用在楼船高台上看得清楚，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轻松：“打得好！”</p>
阮小二来笑：“区区小贼，不在话下！”</p>
“往那水寨去靠，召唤小船来，大部准备上岸，小二，那水寨之边，还有许多贼船，你带船去，只管全部焚毁。”吴用连下军令。</p>
“得令！”阮小二点着头。</p>
一旁朱仝刚才也是到处去看，此时便是准备换小船登岸了，他自不通水战，还在学习，但陆战，岂能不奋勇一番？</p>
而今为朝廷剿贼，上报天子，下安百姓，正是为国效死之时，以往从未有过这般机会，今日得来，心中都觉得澎湃不已。</p>
贼人水寨，也并不大，木栅也并不十分高耸。</p>
昔日里，说什么浙江四龙，不过就是浙江水道上的水霸而已，拦水劫道，乃至垄断鱼获行市，大多都是这般营生，便也是那江湖好汉。</p>
只待圣公一起，投效而去，就做了这水军统领，拢得几百里浙江水道各处好汉，就有了这五千水军，五百条船。</p>
也就在这睦州乌龙岭不远处，立下了水寨，帮着圣公运输粮草物资。</p>
都总管玉爪龙成贵，此时远远眺望战场，其实看不太清楚，更也不知那最有头脑的四弟谢福的脑袋已然被官军指挥使捶开了花，便也是知道水战定是打不过，派出去求援的马匹早已去了。</p>
只管等着官军来打水寨，乌龙岭很近，那里的援军，当是来得极快。</p>
想到这里，倒也稍稍心安，只要乌龙岭的援军来了，便是对峙个两三日，只要撑住两三日，圣公当是有军令，睦州城内定有大军来援。</p>
这水寨，也就算是守住了。</p>
只看得官军开始兵分两路，一路大小船只慢慢靠近而来，一路已然在登岸。</p>
可惜了，水边还有二三百船，此时都保不住。</p>
再看那官军登岸之处，船只来来去去，呼呼啦啦，三四千人。</p>
铁甲一丛丛……</p>
也看得成贵是倒吸一口凉气，铁甲只要穿在人身上，就莫名骇人。</p>
人上了岸，船只依旧来去，便是再运器械，床子弩，大箭矢……</p>
那三四千官军已然在寨外列阵，床子弩被抬着往寨外来摆。</p>
成贵只往北边去看，东北方向，就是乌龙岭，十几里而已，乌龙岭是通往睦州的关隘所在，那里，驻有三四万大军。</p>
守将乃是右丞相祖世远麾下，亲军正指挥使，白钦。</p>
当是来援极快的……</p>
所以成贵频频去眺望，只等他来，哪怕白钦不亲自来，也当派麾下军将景德来才是。</p>
就看那船只依旧来回不止，运得不知多少东西，连长梯都是运来的……</p>
成贵看得那从船上运下来的长梯，心中一紧，怎的连长梯都随船在运？本还以为官军上岸之后，当还要整备一番，此时再看，怕是官军就要立马就要攻寨子了。</p>
成贵急忙来喊：“击鼓击鼓，快，宋军就要攻寨了！”</p>
官军列了阵，丝毫不等，片刻之后，鼓声隆隆而起。</p>
吴用坐中军，阮小五、阮小七各领五百，守中军，朱仝领一千五在北作预备。</p>
阮小二并童威童猛还在船上，便也开始靠近水寨去烧船只，那船只上，也有贼人在守，便是也打也烧，小船太多，夺来无用，只管烧去不让别人用就是。</p>
武松武二郎，领两营陷阵去先登。</p>
只待鼓声一起，武松亲自扛着长梯飞奔往前，石秀与他同扛一具长梯奔跑在后，左右还有百十号披甲女真，便是昔日完颜兀术分两次送给苏武的礼物。</p>
而今，这百十号披甲女真，正是武松陷阵之先锋。</p>
寨墙上，只看千余铁甲奔来，好似山呼海啸一般，成贵也曾见过这般架势，只管大喊：“放箭放箭，快放箭！”</p>
寨墙之上，便是弓弦嗡嗡，却是丝毫不能阻挡官军铁甲的步伐。</p>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长梯搭在寨墙之上，长梯之钩，一把钩住木头垛口。</p>
檑木滚石之物，也有，正在往下砸。</p>
武松哪里管得这些，只管一语：“大盾与我！”</p>
身旁那披甲女真，早已听得懂这简单话语，只管把大木盾给武松。</p>
武松把大朴刀往石秀一递：“拿好！”</p>
石秀点着头。</p>
就看武松把大盾往肩膀一扛，一手抓到长梯，抬腿就上。</p>
石秀连忙把自己带着的骨朵插在腰间皮带之上，一手贴着武松的大朴刀，一手抓长梯，再跟上去，用头与肩膀顶在武松双股之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