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说来：“也是一时心急，着实莽撞了。”</p>
梁师成却在摆手：“就当莽撞一些，那太师啊，也不是长久辈，蔡家几个儿子，那可比他们的老父差得远了，你可知我之意？”</p>
苏武心中一骇，这太监是个人物！</p>
这太监还接着说：“你倒也不必如此惊骇，王相公做事，束手束脚，便是昔日太师威严太甚，不比你，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太师又如何？人到七十古来稀，怕你也不知，太师那几个儿子，自家勾心斗角也不少，便是那蔡攸之能，差老太师甚远……”</p>
这都是什么章程？</p>
这都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p>
明示苏武去干，去争，去抢。</p>
人老不为能，何况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头，一鲸落，万物生。</p>
蔡京若去，就如同那巨鲸之亡，自就要养育无数海洋生物。</p>
苏武也想，这太监号称隐相，虽无具体权柄，但对天子的影响力巨大，很多时候，他甚至敢代天子行政。</p>
那……这是在培养干部梯队？第一梯队王黼，第二梯队苏武？</p>
苏武只管来答：“下官倒也未想太多，只管是一心先胜北伐之战！”</p>
梁师成点头：“能胜，定是能胜！只待胜了，如此大功而回，学士自当前程似锦，鹏程万里！”</p>
这是一个合作，苏武明白。</p>
苏武一语：“还要仰赖太尉多多照拂！”</p>
“哈哈……这有何难？无甚无甚！”梁师成岂能不喜，合作就算成了。</p>
苏武也知道，这合作是有前提的，若是胜利了回来，那他苏武自就是炙手可热。</p>
若是败了回来，很多人，包括梁师成，当是要换另外一副嘴脸了。</p>
一路送去，出了宫，再回枢密院。</p>
不想刚到门口，竟是碰上一人，太学学正秦桧。</p>
倒也不意外，只看秦桧见礼开口：“学士，家中岳丈大人差下官来送帖，请学士傍晚入席去。”</p>
说着，自有帖子呈上，帖子当真也正式。</p>
“何必学正亲自来跑？差个小厮就是！”苏武知道，其中有邀功之意，当然，苏武也当感谢王仲山一二。</p>
这一趟去，不免又是一种合作的开始。</p>
苏武自不会拒绝。</p>
“岳丈大人说了，还是亲自来一趟，显得郑重！”秦桧哪里能不会说话？</p>
苏武笑了笑：“都是自家人，哪里还需要如此郑重？”</p>
去看秦桧时不时探头往枢密院衙门的大院里去观瞧。</p>
苏武岂能不懂？</p>
但苏武假装不懂，又道：“真是麻烦学正如此一趟了，我倒是有急事往枢相禀报，晚间再会！”</p>
秦桧脸上的失望转瞬即逝，便是来笑：“那就不多叨扰了。”</p>
“再会！”苏武稍稍拱手，哪里能不懂呢？秦桧等着苏武讲礼节，等着苏武请他入枢密院的班房里去坐坐，若是苏武还能给他介绍认识一下枢相，那更是再好不过！</p>
在太学里教书，那什么时候是个头？</p>
若是结识一下枢相，结识一下王相，结识一下太师，那才是前程。</p>
可惜了，太学学正，连枢密院的门都不好进，还只能在门口等着苏武，何况其他衙门？</p>
苏武自顾自转身去了，秦桧却并未急着走，还在门口张望几番，多少有些流连……</p>
也怪王家如今，看似高门，好似面子极大，其实……不免也是里子着实不多了……</p>
秦桧，太需要一个机会了！</p>
可惜了，苏武背影已然消失在那大院之内。</p>
苏武自是已然坐在了童贯身旁，不免也有话语：“多谢枢相今日出言……”</p>
苏武话语还没说完，童贯已然摆手打断：“不说这些了，那梁世杰被你此番弄回京了，那大名府，你如何想？”</p>
“此……下官倒是不曾多想，也看枢相与王相公如何想……”苏武实话实说。</p>
“你看你啊，弄走一个梁世杰，不免又来一个蔡世杰，岂不都是无用功？”童贯如此一语。</p>
苏武听得也愣，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