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目光扫过被拘束在树冠上的海皇，黑发血瞳的君主笑着点了点头。</p>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或者说，如果不是中庭之蛇突然开始回应起信徒的祈祷，那他应该已将波塞冬领回了地狱的底层。</p>
不过现在还有额外的好戏可看，那跟着等等也无妨。</p>
“‘一段命运’……万一这是真的呢。”</p>
“什么都有可能，父神曾经也不相信你能窥见未来。”</p>
一步来到记忆晶体的前方，虽然阿斯摩蒂尔斯也不太相信真实的未来能这样轻易获得，不过他还是抱有了少许期待。</p>
对此古蛇不置可否，然后用精神触动了面前的晶石。</p>
记忆构成的晶体开始燃烧，无形的雾气从火焰中升起，渐渐覆盖了整片空间。</p>
下一刻，天地大变。身处诺达希尔高大的树冠旁，古蛇和九狱之主的化身同时进入了‘记忆’里的世界。</p>
只是让阿斯摩蒂尔斯有些失望的是，这里没什么不同的，好像就是卡俄斯的人间。</p>
“看来你是对的……这段所谓的命运什么也没——等等，那是什么？”</p>
抬首望天，地狱之主神色肃然。</p>
在这段记忆构成的世界中，无尽的天空轰然破碎。</p>
雷霆从大地的中心升起，向着天外激射而去。</p>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只遮天之手面前止步，犹如蚍蜉撼树，碎裂成漫天残骸。</p>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阿斯摩蒂尔斯严肃的看着这一切。</p>
直到世界即将毁灭，天地化为虚无，整个记忆片段才告一段落。</p>
周围的影像渐渐褪去，九狱之主一时陷入深思。</p>
“……这是假的。”</p>
淡淡开口，没想到赫尔墨斯献上的记忆竟然是这一段。</p>
然而化身站在一旁，古蛇丝毫不慌。</p>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它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只是就像他说的，这是‘假的’，因为里面有很多破绽。</p>
“没错，这大概是假的。”</p>
“没有原始神的身影，更没有你和我。”</p>
“不过这段记忆中呈现的法则痕迹却并不虚假，这是唯有强大神力的神灵视角才能看到的内容……”</p>
点头又摇头，阿斯摩蒂尔斯并没能从一只手上辨认出莱恩的身份，赫尔墨斯逃离虚幻世界的时候，莱恩也尚未用岁月史书】将它的历史收回。</p>
所以根据展露出来的情报，九狱之主给出了初步的结论。</p>
“这大概真的是命运女神的记忆，虽然她们神力并不强大，可能她们眼里的世界法则不会比强大神力来的模糊。”</p>
“只是这段命运本身可能是假的，或者只是一种最坏的可能——卡俄斯的确有这么一位妄图灭世者，而这段命运就是现世借命运女神之口试图传达给诸神的警告。”</p>
三言两语间作出判断，古蛇在一旁点头认同。</p>
赫尔墨斯会给出这段记忆，着实让它有点惊讶。对方抹除自己痕迹的手段很粗糙，它一眼就看了出来。</p>
这是试图借它的手找到灭世者的身份吗……见此中庭之蛇准备也说点什么。</p>
然而下一刻，燃烧的记忆再次膨胀。</p>
无形的波动扩散到周遭，化作一片空无死寂的黑暗。</p>
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物质存在的基石。</p>
这是世界之外的虚空，九狱之主认出了这一点。</p>
而随着记忆空间的时间流动，虽然在虚空中感受不到移动的轨迹，但记忆本身依旧给人一种正在离开世界的感觉。</p>
后方无尽遥远的地方似乎是卡俄斯，而前方的黑暗中一点光亮升起。</p>
阿斯摩蒂尔斯极目远眺，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光点。</p>
它们如漩涡般旋转，破碎而凝聚，看上去又那么凄凉。</p>
“那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