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塑造与降临</p>
哗啦啦……</p>
时空碎片内，美神静静的等待对面的回应。</p>
旋转的漩涡联通着深渊和人间，二者间的隔阂却依然存在着。</p>
所以在通道对面塔尔塔罗斯之底，尚未完全演变成完整界面的混沌时空中。</p>
黑暗如水流般波动，又像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华带。</p>
阿芙洛狄忒并不知道，在看起来平静如水的时空隧道对面，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正因她的话而舞动着身体，带起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狂潮。</p>
“……嗬……”</p>
“一具躯壳吗……”</p>
声音喃喃，从四面八方交错回响。</p>
声音入耳，神情有些恍惚。</p>
在理智与狂乱的交错间，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此时此刻，自己曾经想要找回的东西尽在眼前，但尽管莫亚试着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曾经的样子了。</p>
曾经的自己美吗？</p>
或许是的。</p>
虽然其它的都早已不记得了，可至少这一点，莫亚还记忆犹新。</p>
作为尊贵的泰坦神，她的容貌无疑是美的。</p>
只是千百万年过去，当曾经的谟涅摩叙涅在深渊里生活了万年又万年，当她无日无夜不在塔尔塔罗斯的影响之下，她却已经不确定什么是自己曾经的美了。</p>
所以当现世美神原本足以令她激动万分的话音落下，莫亚一时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p>
她看着旋转的时空隧道，反而问出了另外一个关联不大的问题。</p>
“一具承载我意志的躯壳……这很好。”</p>
“只是人间的美神啊，奥林匹斯的后继者——作为一位司掌美的神灵，你应该对何为‘美’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吧。”</p>
“当然。”</p>
声音十分自信，阿芙洛狄忒自认没有人比自己更懂什么是美。</p>
而得到了她肯定的回应，莫亚不由继续问道。</p>
“很好，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能够解答我的困惑了——人间的美神，请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在你的权柄中，究竟什么才是评价美的标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杆？”</p>
“作为美神，你一定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吧。”</p>
“……”</p>
“你是问……美的，标准？”</p>
有些迟疑，隧道的对面，阿芙洛狄忒微微一愣。</p>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美就是美，它还有标准存在吗？</p>
一时被问住，不过阿芙洛狄忒终究是美神。数千年来，就算她自己鲜少探索自己权柄的根本，可只要她真的想知道，就能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
所以只是片刻之后，美神的声音就再次传到了深渊当中。</p>
“……美是没有统一的标准的，阁下，因为美从来就不是一个客观的概念。”</p>
“站在人的角度，有人的美；站在鹿的角度，有鹿的美；甚至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它们也能展现出自己领域的美，一如我曾经见过的，那扎根在太阳上血树，祂就是生命最完美的终极。”</p>
“可说到底，没有什么美是绝对的，如果一定要说有，大概就是世界本身吧。而美】之权柄真正的作用并非塑造一个客观的、绝对美的概念，而是让我随着万物的变化而变化。”</p>
“在喜爱娴静者的眼中，美神可以是娴静的；在喜欢热烈的眼中，美神可以是热烈的；在鱼的眼中美神可以是鱼，在鹰的眼中美神也可以翱翔于天际。”</p>
“美】的权柄可以让我变成任何人眼中最完美的样子，但这世界上却不存在在任何人眼中都完美的样子。”</p>
“而我展现在世人眼里的神体，也只是最符合绝大多数人对‘美’定义的样子罢了。”</p>
“……这样吗？”</p>
“我明白了。”</p>
似懂非懂，可莫亚觉得自己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