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已经被击穿，界面之力更是不再稳固，它已经无力对抗一件创世神器哪怕部分力量的吸取。</p>
而一旦这些灵魂被收走，那轮回转世还算是好的。</p>
万一这些灵界的诸神将这些信徒的灵魂改造成冤魂类的灵体，借由灵界无处不在的特性让他们在大地上游荡，乃至接触它们生前的家人……</p>
几乎不用想，神王都知道，这会对奥林匹斯的信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p>
“呼……”</p>
伸手一招，宙斯试着做最后的努力。</p>
他试图牵引英灵殿】的力量，以之对抗轮回之井】对灵魂的吸取。</p>
这件异域的古老神器效果非凡，奥丁为它费了不少的心血。</p>
可片刻之后，宙斯的脸色更难看了。</p>
他恍然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在英灵殿】中留下的最大棋子，‘肉身升天’的半神英雄珀尔修斯已经失去了身躯。</p>
包括他在内，剩余的所谓英雄们都没能跑掉，那些站在珀尔修斯一方，实则是宙斯影响英灵殿】的锚点已经尽数被毁灭了。</p>
而毁灭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赫拉克勒斯；帮助他做到这一切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英灵殿】原先的第二权限者，雅典娜点化的神器，胜利女神妮姬。</p>
“我的女儿……这里面也有你的身影吗？”</p>
“你是早就看到了今天，猜到了我和灵界终将一战，还是一切只是运气，源于你‘万胜之君’的神权？”</p>
宙斯不知道，这对他也没有什么区别。</p>
因为事实就是，当他亲手将英灵殿】交给雅典娜，本应用来制衡她权限的半神也纷纷死去，只能以英灵的形态反过来受制于这件神器。</p>
那么只要雅典娜不打算放手，他就已经无法再操控它了。</p>
“很好……很好！”</p>
“一个两个的，不是废物，就是怀有异心。”</p>
“父亲，这就是你当年曾经有过的感受吗？”</p>
面容冷漠，宙斯缓缓抬头。</p>
他看着远方的冥月之影，也看着阿斯加德中不断被汲取的信徒灵魂。</p>
“原谅我吧，无辜的羔羊们。”</p>
“你们本是我的财富，可我现在却不得不这样做了。”</p>
“如果你们要怪，那就去怪那些取走你们的人吧……呵，灵界之主又如何。”</p>
“落到过我手里的灵魂，你还想收回去？”</p>
“想、都、别、想——！”</p>
轰——！</p>
伸手一握，无形之中，一道强烈的波动扩散开来。</p>
刹那间，原本还在吸纳灵魂的轮回之井】微微一顿，随即有着一道道诡异的血色从中逸散出来。</p>
与此同时，阿斯加德当中，所有尚且存在着的灵魂微微一颤。</p>
些许血色的光芒从他们的灵躯当中迸发，让它们的神情变得妖异而完美。</p>
隐约之间，一枚晶莹剔透的叶片在它们的瞳孔中闪过。</p>
伴随着一声声凡物无法听到的嚎叫声，它们瞬间魂体破碎，炸成了漫天烟。</p>
“你——宙斯，你怎么胆敢——”</p>
“——我为什么不敢！”</p>
面无表情，一丝血痕从嘴角划落，这是他作为神王违背了神人之契的代价。</p>
然而违背与一群祈并者的契约，好过违背所有生灵的契约；他许诺它们死后得享天国般的生活，在自己动手之前，他们不也一一都得到了吗。</p>
双手微抬，如同在环抱整个世界。</p>
此时此刻，不再伪装自己的公正与仁慈，宙斯的眼神冰冷而漠然。</p>
上千年过去了，他建造了神国，吸取了提丰的力量；他第一次面见黑暗之主的时候就被对方污染，而他手下的神灵更是纷纷与虎谋皮。</p>
在这种情况下，该不会有人会真的以为，他，宙斯，万神之王，统治了现世一个纪元的主宰，竟然一点没有想到过神国中灵魂的风险，也一点都没有想到过如何利用那邪物始祖的力量吧？</p>
神王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傻子，但他自己显然不是。</p>
“冥月女神……如你所见。”</p>
“你们在凡间的信徒说我的天后勾结巫师，屠戮生灵……这当然是假的。”</p>
“因为这样的小事，如果她真的做了，我又如何会不承认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