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已经筋疲力尽的英国远征军乘船撤离圣多明戈。</p>
圣多明戈议会立刻离开杜阿尔特山，返回太子港，并高调宣布，将这一天设为圣多明戈共和国的国庆日。</p>
待消息传回欧洲，奥、普、葡等大国先后承认圣多明戈政权——这会儿蔗糖简直贵得和金子似的，谁不想从圣多明戈买到点儿便宜糖？</p>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岛上的糖类出售许可证，早已被某个国家的王太子捏在了手里。</p>
……</p>
俄国西南部。</p>
哈尔科夫。</p>
柯斯丘什科勒住马缰，向身后的广阔平原望去，那座被炮火熏得乌黑的俄军库尔斯克要塞已经快看不见了。</p>
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心中涌起一阵痛楚，低声喃喃道：“勇士们，愿天主保佑你们。”</p>
为了攻克这座坚固的要塞，他麾下英勇的王领第三师的士兵们连续三天两夜，不惧生死地发起猛攻，甚至以手提沙土包的方式，用尸体和沙土在第一道壁垒前填出了一条通道。</p>
最终，在付出超过2000人伤亡的代价之后，他们攻克了库尔斯克要塞。</p>
为了不拖累行军速度，千余名伤员还态度坚决地要求留守要塞，且几乎没带什么食物。</p>
东布罗夫斯基看着指挥官视线的方向，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道：“祖国将永远以他们为荣。而我们，还得继续向前。”</p>
柯斯丘什科点了点头，双腿轻夹马腹，跟上了行军的队列。</p>
他收敛思绪，打量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橡树从，转头对东布罗夫斯基低声道：“我们还剩多少食物？”</p>
“面包还够吃3天。”后者同样压低了声音道，“而草料和燕麦几乎已经耗尽了。”</p>
在长途奔袭战中，战马消耗的物资数量会远远超过士兵。</p>
柯斯丘什科眉头紧皱，好半天才艰难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杀战马了。”</p>
虽然骑兵非常重要。在东欧平原上，缺乏骑兵掩护的步兵很容易被哥萨克“遛”死。</p>
但，很快他的部队就只有战马可吃了。</p>
这里距离克里米亚还有一个月的路程，柯斯丘什科的心底深处不禁涌出一股绝望，却被他狠狠地摁了下去。</p>
他拼命不让自己去想，士兵们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长途跋涉了数百英里，最终却只能无声无息地消亡在哈尔科夫的密林之中。</p>
更重要的是，他和他的军队，还未能撬动波兰的战局。</p>
他，不愿就这样死去！</p>
也绝不能这样消亡！</p>
三天后。</p>
孤独的波兰军队依旧在茫茫密林中穿行。</p>
一名辎重营士兵不舍地抚摸着枯瘦的战马，难过地低声道：“老伙计，愿你在天堂能享安详。对不起……”</p>
今早全军都没有吃早饭。按照指挥官的命令，这里的一百多匹马将被宰杀作为大家的口粮。</p>
辎重营的军官叹了口气，下达开始宰杀的命令。</p>
士兵们默默地抽出了尖刀。</p>
战马没怎么挣扎，或许是饿得没力气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p>
就在刀子将要刺下的瞬间，行军队伍的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号声。</p>
那是侦察骑兵发现敌军的示警信号。</p>
柯斯丘什科立刻下令列队，自己则驱马来到一片较为空旷的高地上，用望远镜向南看去，就见塞姆河东岸附近，阳光映照出一队车马的身影，明亮得有些刺眼。</p>
而那些赶车人身上的装束，似乎是奥斯曼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