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明昨天才从鹏城回蓉城，早上被手机震动惊醒时，窗外还泛着青灰色。</p>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工作群的红点已经炸成一片，他昨天太忙了根本就没顾上看微信。</p>
妻子林晓雯翻了个身，蚕丝被滑到腰间，露出半截真丝睡衣——妻子保养得很好，凹凸有致的身材忽然让他蠢蠢欲动。</p>
厨房里咖啡机开始嗡鸣，赵宏明盯着冰箱上挂着的白板里有朵朵歪扭字迹：“爸爸每天都要早点回家”。</p>
煎蛋在平底锅里滋啦作响，手机突然震得案板都在抖。</p>
【Welink系统通知：您的人事变动流程已审批完成】</p>
油星子溅到手背上，他顾不上疼，点开附件的PDF时呼吸都停了半拍。</p>
“IT服务部主管”七个宋体字在晨光里仿佛泛着异彩，签名栏“陈默”名字的电子签章红得刺眼。</p>
“老赵！蛋要糊了！”</p>
林晓雯冲进来关火时，油锅已经腾起青烟。</p>
她瞥见手机屏幕，突然像被按了静音键。</p>
这个已经和他结婚十年的女人，此刻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凝固了。</p>
半年前赵宏明内部竞聘失败那晚，她虽然很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己老公，这么辛苦的准备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p>
“成了？”她声音劈了叉，又慌忙捂住嘴看向儿童房，“老公！我就说你那些个夜没白熬！”</p>
赵宏明想起一个多月前的暴雨夜。</p>
他抱着被雨水泡皱的手册冲进家门，八岁的朵朵举着97分的数学卷子等他签名。</p>
小丫头当时怎么说的？“爸爸怎么应聘完了还每天加班呀。”，结果他瘫在玄关地板上，裤脚还滴着泥水。</p>
赵宏明和林晓雯刚吃上早餐没多久，“爸，视频！”朵朵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粉色睡裙上印着艾莎公主。</p>
原来是林晓雯很快得便把自己升职的消息发在了家族群里。</p>
父亲连发了几条消息都没人回就直接打来了视频。</p>
赵宏明手忙脚乱地接通老家视频，已经快七十岁的老父亲正在小区广场打太极，说是看到任命截图高兴得差点闪了腰。</p>
“明仔啊...”老人颤抖着放大图片，晨练的老太太们凑过来，“这个主管管多少人？”</p>
“算上外包团队，九十几来号人吧。”赵宏明看着父亲把手机怼到广场舞队伍里，此起彼伏的“赵师傅儿子当官了”顺着电流声一同传来，他耳根烫得像煎锅上的荷包蛋。</p>
早上去往研究所的班车里，赵宏明怎么也睡不着，往常的这会儿一般属于他的补觉时间。微信弹出海外交付部的消息：[赵工，巴西时区问题需要紧急支援。]</p>
他打开W1，准备切换到代码页面，突然发现W1上自己的头像下面的职位已经变成了“IT服务部主管”。</p>
“赵...赵总。”实习生小周在工位旁立正，“陈部长让您九点半去B3312会议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