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之字形山路上盘旋，技术黑话与窗外海拔标牌交错攀升。</p>
翻过最后一道垭口，山雨突然温柔成纱。陈默看着前挡风玻璃上的水珠从急促到绵密，像是小时候语文课本中的烟雨江南。</p>
远处山脊浮在乳白色云海里，冷杉林在雾中若隐若现。</p>
李翔宇的相机快门响个不停：“这比之前阳朔那次的团建强多了。”</p>
“你知道个屁。”张福全也开始贴起了暖宝宝，“那次在阳朔的时候你喝多了，晚上在酒店里面抱着马桶睡了一宿。”</p>
孙颖也是第一次听到男朋友的黑历史，觉得很有意思，忽然想多参加几次男朋友公司的团建，这也是她了解男朋友的一种方式。</p>
车厢里传来老杨的提醒：“前面是云瀑区。”话音未落，车队一头扎进浓雾。</p>
能见度骤降至十多米，车灯在乳白色屏障上切开两道昏黄光柱。</p>
几分钟后，前方云雾突然裂开道缝隙——九寨的轮廓在暮色中徐徐展开。</p>
当车载广播突然响起藏族女声的吟唱，陈默观察车内，陈思雨在吃果冻，张福全在和儿子聊天，何民丰死狗一样葛优瘫，岳军和舒丹丹低声说着什么，安盛趴在王铭肩头熟睡，自己旁边的丸子头随着她耳机里面的音乐不停晃动。</p>
晚上，九寨沟蓝天大酒店。</p>
青稞酒的余温还在喉头燃烧，烤全羊的孜然味还残留，但酒店会议室已变身临时战场。</p>
暖气开得太足，会议室落地窗蒙着白雾。</p>
十张圆桌被拼成牌桌，扑克牌拆封的塑料声此起彼伏。</p>
张福全把最后半包酒鬼花生倒进嘴里，油乎乎的手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咱们这桌玩多大？俯卧撑十个起跳？”</p>
曾雪玲带着儿子观战，看着老公虎逼的样子就想笑。</p>
“女生做仰卧起坐吧。”陈思雨心想俯卧撑不行，我仰卧起坐还不行吗。</p>
周晓楠默默把三箱可乐搬到角落，她抬头时正撞上陈默的视线，发现对方露出认可的微笑。</p>
“徐总那桌差个杯子！”周晓楠抱着保温壶穿梭，突然被地上插线板绊了个趔趄，三四只手同时伸过来扶，保温壶里的姜茶晃了一些出来。</p>
“三条9说话！”徐双龙叼着一根烟，把辣条包装袋叠成筹码堆，“老张你倒是跟啊！”他像极了帮派大佬，也好像忘记了前段时间和张福全的暗战。</p>
张福全咬着舌尖翻牌，后颈汗津津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他手里攥着不同花色的7、8、9，偏偏缺张6。对面的新员工突然亮出三张K，满桌顿时炸开锅。</p>
“三十个！三十个！”几个小伙拍着桌子起哄。张福全哀嚎着趴下，俯卧撑做到第十五个时胳膊直打颤，肚皮都快蹭到地毯。陈思雨举着手机录像：“全哥坚持住！老婆孩子在旁边看着呐。”</p>
徐双龙抓起辣条往嘴里塞，辣得直吐舌头：“哈哈哈哈！这把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话音未落，舒丹丹亮出同花，满桌哀鸿遍野。</p>
旁边一桌也传来胡笳的声音，“我跟。”</p>
对面桌的童梦看着手里的牌纠结了好久，老公王铭抱着睡着的女儿表示你自己决定。童梦苦笑着盖牌：“弃牌，惹不起惹不起，我这把认输。”</p>
“胡姐肯定在诈唬！”李舒死死盯住她手里的牌，“我跟你...再加十个仰卧起坐！”她粉色毛衣沾着牦牛肉干的碎屑，腕间转运珠磕在桌沿叮当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