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依旧，吹得院里得塑料棚子咕咕作响，此时已经快九点钟了。</p>
“两天打鱼三天筛网的，总算是写完了。”</p>
程开颜放下笔，一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肢，一边随手抄起茶缸子咕噜咕噜一口。</p>
茶水拔凉拔凉的。</p>
可再凉也凉不了他这颗心向美好生活、红彤彤、火热热的中国心！</p>
稿费啊！快点来吧！</p>
这时。</p>
“嘎吱~”</p>
房门老旧生锈的铁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进来一个穿着棉服，带红色围巾的短发女孩，瘦高个儿，差不多有一米七。</p>
“赵瑞雪？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什么事吗？”</p>
程开颜诧异的问，刚才听王胖子说这女孩考上大学之后怪高冷的，没想到会主动来找他。</p>
赵瑞雪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格外喜欢的家伙，忽然她有些失望。</p>
熟悉的高鼻梁，眼睛明亮，穿着军大衣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或者说他本就是那么的普通，不过是曾经的自己给他镀上一层金身罢了。</p>
她收束心思，脸上挂着笑说：“听说你回城了，来看看，你不要多想。”</p>
“谢谢你来看我，站着做什么，没有多的凳子，你就坐我床上吧。”</p>
程开颜随口道。</p>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忽然发现你变化好大。”</p>
赵瑞雪婉拒，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听起来有些疏远，她很快调整过来问道，“听说你打算考大学？”</p>
“我妈跟你说的？”</p>
程开颜起身，把位子让给赵瑞雪，这次女孩没推辞，直接坐下。</p>
“嗯，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p>
赵瑞雪手放在桌上笑着问，视线落在程开颜身上。</p>
“北大吧，就比你北师大少一个字。”程开颜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p>
“噗嗤，那我就祝你好运了。”</p>
赵瑞雪被逗乐了，噗嗤一笑，暗自却摇摇头。</p>
大学有多难考，她只是知道的。</p>
赵瑞雪在乡下还经常在学习，她不认为程开颜在部队文工团里荒芜的度过四五年人生，重新开始学习就能立马考上。</p>
这不现实，也不科学。</p>
“不过考试找工作两不误，鸡蛋要放在两个篮子里。”赵瑞雪劝告道。</p>
“这是当然。”</p>
程开颜看了眼书桌上那压在收音机底下的雪白稿纸。</p>
眼神有些明显，赵瑞雪注意到了，便低头撇了一眼：《夜晚的潜水艇》</p>
？？？</p>
程开颜在写东西？</p>
小说还是散文？</p>
赵瑞雪顿时被提起好奇心来，像猫爪挠心一般痒痒。</p>
就在赵瑞雪心中纠结之时，程开颜想起复习笔记的事情，便问道：“瑞雪，能把你之前备考的笔记借我看看嘛？”</p>
“什么？”赵瑞雪因为注意力放在稿纸上，一时没听清，听到程开颜带着疑惑的嗓音，慌忙道。</p>
“备考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嘛？”</p>
“哦哦……这个啊，我明天拿给你……”</p>
赵瑞雪漫不经心的回应道，陡然她瞥见窗户外边似乎蹲着一个人影，顿时头皮发麻，来不及细看到底是谁，立马起身，“哈哈，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p>
啪的一声，这姑娘风风火火的关门走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