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省新立之时，东厂嫌弃那地方偏远苦寒，当成一个苦差事丢给了锦衣卫。</p>
锦衣卫就此便和东厂划了个范围：皇明原本的两都十三省，是为“内州”，归属东厂管辖。</p>
今后的新拓之土，统称为“外州”，归属锦衣卫管辖。</p>
锦衣卫被东厂压着几百年了，想要借此机会跳出樊笼。</p>
东厂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两百年里，皇明不断地开疆拓土……交趾省设立之前，东厂其实就已经后悔了。</p>
民间将“除妖千户所”唤作除妖军。</p>
实力不断壮大，已经不满足于“战后平定地方”，直接亲自上场，为皇明开疆拓土，名声响亮早盖过了锦衣卫。</p>
征服交趾时，除妖军便是先锋，据说有战兵四万，编为“除妖营”。</p>
许源的二叔十几岁的时候，就入了除妖军，往往三五年才有一点消息送回来。</p>
许源他爹死的时候，托人给除妖军送消息，估计二叔没收到，反正直到下葬也没回来。</p>
这几十年，交趾已经彻底归化，听说除妖军前锋已经开到了马来亚，跟红毛番打了几仗，给朝廷的战报都是“大捷”，但据说并没有这么乐观。</p>
荣奎叔比许源来客栈还晚，显然就是冲着许源来的。</p>
而且一直不显露身份，只在暗中盯着自己！</p>
难道二叔犯了事？株连了家人？</p>
荣奎叔感觉到脖子上的那柄小刀就要切进肉里来，吓得连连惨叫：“听我说、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二叔、你二叔立了大功，升官了，升到都指挥了，正儿八经的官身！”</p>
许源更不明白了：“他升官了你还敢监视我？”</p>
荣奎叔哭丧着脸：“是你二叔命我这么做的……”</p>
许源一直猜测老爹跟二叔兄弟不睦，否则二叔怎么一走几十年，从不回来看看。</p>
“你二叔立了大功，不但升了官，而且受贵人器重，贵人有意栽培他，可惜你二叔身边只有我们这群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没什么可用之人，所以让我回来，暗中看看你到底怎么样……”</p>
荣奎嘴皮子飞快，总算是把事情大致说明白了。然后他小心翼翼的看看许源，心说许头儿啊，您这侄子不是一般的行！</p>
“我的腰牌在怀里，我拿给你看看，还有一封你二叔的亲笔信。”</p>
许源松开了小刀，荣奎叔长出一口气，暗骂一声差点吓得老子尿裤子，难怪这小子能做了平天会那一长溜的人。</p>
荣奎叔把腰牌和信拿出来。</p>
腰牌许源只是大致看了一下，反正也认不出真假。关键是二叔的亲笔信。</p>
二叔之前偶尔往家里捎个信，许源认识笔记。</p>
信里二叔说郑荣奎是他过命的好兄弟，让许源一切听他的安排，云云。</p>
许源皱眉：“怎么没提我爹死的事？”</p>
荣奎叔叹了口气：“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收到你爹的死讯。”</p>
然后他看看天色：“别在街上站着了，天快黑了，先去我落脚的地方。”</p>
“你在哪儿落脚？”</p>
“杨寡妇家。”</p>
许源转身就走：“去我那。”</p>
许源毫不客气的霸占了赵记皮货铺。</p>
荣奎叔进来之后，许源带着他直奔后厨，房梁上挂着很多兽肉，都是腊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