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司交趾署的策略很清楚：上层的博弈刚开始，但下边给我先闹起来！</p>
形势对我们不利，那就先把水搅浑。</p>
你们祛秽司说伏霜卉算计你们的人？</p>
我还说是你们的人在行动中暗害了我们的占城掌律呢！</p>
下边的弟兄爱戴掌律大人，因此群情激昂，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p>
如果最后调查发现，的确是伏霜卉的问题，那么这些闹事的人，我们山河司一定带回来“严加惩处”。</p>
贺佑行听说山河司的人围了自己的衙门，心肝一起发颤。</p>
事情闹大了啊！</p>
“跟本官一起出去看看。”</p>
贺佑行只好硬着头皮带人出来，跟郑宏交涉。</p>
路上经过谢青蔓的值房，对方站在窗后，幸灾乐祸的看着他。</p>
贺佑行正想喊她一起出去，谢青蔓却咣当一声关上了窗子。</p>
万允也在值房内，心中不安的阴影，迅速蔓延开。</p>
……</p>
石拔鼎派了个人，翻墙冲出去给许大人报信。</p>
许源听说之后感觉难以置信。</p>
不是因为山河司的胆大妄为，而是贺佑行的软弱。</p>
“掌律大人出面跟郑宏理论，然后郑宏拒不撤退，一定要让掌律大人把我交出去，掌律大人就退回衙门里了？”</p>
我们是诡事三衙啊，你对外如此软弱，让手下的弟兄们心里怎么想？</p>
你官职比郑宏高。</p>
祛秽司现今在占城中的实力比山河强。</p>
这件事情从根子上来说，也是伏霜卉的过错。</p>
你心虚什么？</p>
不能谁死了谁有理、谁闹事谁有理吧？</p>
许源暗暗摇头，这件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贺佑行在占城署是难干下去了。</p>
下边的弟兄对他不会服气。</p>
麻天寿只怕也会觉得，此人的能力，不足以独当一面。</p>
其实上一次贺佑行让山河司自己选人，许源便觉得贺佑行的决断力有问题。</p>
这样的人适合做副职，当不了主官。</p>
左右权衡、瞻前顾后，想得太多了而缺少魄力。</p>
石拔鼎的人劝说道：“许大人，我家巡检的意思是，您要不出城避一避风头？</p>
郑宏在署里找不到您，怕是很快就会杀来这边。”</p>
“呵呵。”许源笑了，道：“回去替我谢谢石老哥。”</p>
无论如何石拔鼎的这份人情许源记下了。</p>
“小八，给这位兄弟二两银子。”</p>
对方谢恩，接了银子走了。</p>
许源又吩咐：“找两个面孔生些的弟兄，去署里盯着。”</p>
于云航立刻就去安排人。</p>
许源就在南城巡值房里等着，一直等到了快中午，也不见郑宏带人来，于是分外失望：“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蛋！”</p>
张老押一直冷眼旁观，林晚墨挎着篮子出去买菜，经过他门口的时候，张老押喊住她：“你就不担心吗，你家孩子摊上事儿了。”</p>
林晚墨对这种事情却是毫不在意：“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这官不做了，我带他回山合县去。”</p>
张老押拈着胡子，片刻之后也忍不住笑了：</p>
这家人，有意思！</p>
于云航派出去的弟兄很有些极灵心思。</p>
中午的时候其中一个回来一趟，跟许大人禀报：“都是虚张声势。我俩仔细看了，声势闹得大，但一群人也只敢在衙门外胡嚷嚷。</p>
所有人连佩刀都没带，制服里面还藏着软甲——想闹事又怕死，属下敢断定，他们没胆子来咱们这。”</p>
许源心思一转，对狄有志招手，狄有志一副狗腿子的姿态，勾着背颠步上前：“大人。”</p>
“这会儿该有城外的村镇，发了一桩诡案，报到了咱们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