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又道：“你要是觉得本官现在幸灾乐祸，却是小看本官了，本官不会那般是非不分。</p>
邪祟作恶，你又死了唯一的儿子，本官是真的同情你。”</p>
南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p>
他曾经傲到，当面明说让占城署别来宣光县指手画脚，现在却被人可怜了。</p>
“不过你真觉得这是所谓的‘报应’？”</p>
南虎猛的睁开眼睛：“大人已经有了发现？”</p>
许源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道：“本官有些不明白，你为何这般的意气用事。之前严防死守不让占城署插手宣光县，本官来了之后，又不肯配合好好查案？”</p>
南虎眼神迷茫了一下，最后缓缓道：“心头倔强罢了。”</p>
许源点头，明白了：就是地头蛇的做派。</p>
就觉得宣光县是他的地盘。</p>
门外响起了仵作的声音：“大人，属下有发现了。”</p>
“进来。”</p>
仵作进来后，关好门，道：“不出大人所料，尸体上果有发现。”</p>
南虎禁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p>
“是什么东西？”许源问。</p>
“死者的耳洞到大脑，都有阴气侵蚀的痕迹——当是有邪祟，在他耳边蛊惑，所以才会失了心智，剖腹自尽。”</p>
南虎跌坐回去，对天哭嚎道：“我可怜的孩儿啊……”</p>
许源摆手：“好了，你退下吧。”</p>
南虎咬牙切齿：“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我知无不言！只要能帮我儿报仇！”</p>
许源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南虎。</p>
南虎忽然发现，许源的眼神有些奇怪。</p>
“许大人！”南虎声音高了起来：“此事对我打击的确很大，但还不至于真的打垮我！许大人想知道什么，请问吧！”</p>
许源摇了下头，道：“其实已经不需要问什么。南大人觉得这邪祟是哪里来的？”</p>
南虎：“我怎么知道？鬼巫山里跑出来的？人心恶念中诞生的？阴沟里爬出来的？没找到之前，谁能说的清楚。”</p>
许源道：“是从运河里来的。”</p>
“额？”南虎一愣，又一次坐起来，疑惑的望着许源：“许大人怎么知道的？”</p>
“南大人收了周寡妇夫家的银子，所以在案卷上动了些手脚，这案子中，最先死去的是周寡妇，对吧？”</p>
南虎沉默了，这便是承认。</p>
许源能看穿周寡妇的案子，那么查出自己故意颠倒了几个被害者死亡的先后顺序，也并不出乎意料。</p>
“屠户胡黑子，欺行霸市作恶多端，他用强玷污了周寡妇，周寡妇为了名声不敢声张。”</p>
“老仕绅田宗祥，乃是为周寡妇申报贞节牌坊，硬逼着周寡妇守寡的领头人。</p>
周寡妇的夫家人，许给田宗祥一间县城上西街的铺面，和乡下二十亩良田。”</p>
南虎听到这里不由眉头皱起。</p>
许源接着说道：“接下来应该自尽的人，你猜是谁？”</p>
南虎明白许源的意思了：“真是周寡妇的冤魂作祟？那她应该报复夫家人啊，接下来该是她那位大伯。”</p>
许源摇头：“不对。我猜周寡妇会先杀光其他的帮凶，把最大的那个仇人，留到最后。”</p>
南虎下意识道：“可周寡妇跟我儿子没有什么瓜葛啊……”</p>
忽然南虎眼中精光迸放，“哇”的一声大叫，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来。</p>
“你也想明白了？”许源缓缓道：“接下来死的，本来应该是你，而你恰好不在家。”</p>
南虎的儿子是替南虎死的。</p>
“本官查了之前几个案发地，那些地方你也都查过了，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看出来。</p>
但是本官在周寡妇家里，发现了一本账册。</p>
里面有一笔很奇怪的支出，整整五十两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