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晨起时心情大好,美美的迎风伸了个懒腰。</p>
这两日了结不少桩心事,陆公子的身体也大好,她的心口再不似前几日那般沉甸甸的如石压。</p>
“哪个挨千刀的把我酒盅打翻了!”</p>
秦氏的怒火从厨房喷涌而出,覃宛脑袋一凉,还没来得及缩脖,头上就挨了一拐枣:</p>
“半夜偷偷煮杏仁浆喝,当我不知道呢?昨儿现摘的樱桃哪儿去了?都落你肚里去了?”</p>
秦氏叉着腰训话。</p>
那樱桃是留着要送去给县里医馆的,给弈儿治腿疾的李大夫别的不爱,就好这一口。</p>
覃宛默默低头,眼尾扫向隔壁,落你口中的陆恩公肚里去了。</p>
“昨儿让你早睡,非贪嘴睡到现在。赶紧煮早饭收拾收拾和我上山。”</p>
她娘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火气这么大?</p>
不对啊,秦氏瞧着四十还不到哇。</p>
覃宛摇摇头叹一句:脾气火爆的女人。</p>
“大丫嘴里嘀嘀咕咕在说啥?”</p>
“没,没啥。我寻思早膳吃啥呢我的温柔娘亲。”</p>
隔壁陆修远坐在桂树下与苏合晨起对弈,耳朵微动,远远听到隔壁的对话,忍不住抿唇轻笑了一声。</p>
虽说他现在听力不像从前那般异常敏感,却也好过旁人许多,秦大娘的嗓音敞亮,又爱扯着嗓子喊,他想不听到也难。</p>
原本哈欠连天的苏合被他这一笑,吓得毛骨悚然,顿时清醒不少,抬头看了看四周,没啥异常啊。</p>
“你是不是又在听人壁角?”</p>
苏合想到他这个异于常人的耳朵,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个子:</p>
“你说你,这宅院被你们包的密不通风,你还能跟个顺风耳似的。我每天待在这里,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你的暗卫们走路都不会发出动静,闷死人了,憋得慌!”</p>
陆修远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不然我把它拆了,这样你至少能听到外头的鸟叫。”</p>
苏合满腹狐疑:“真的?你不嫌外头的声音烦了?”</p>
说罢想到什么,摇头拒绝:“算了算了,你这个性子阴晴不定,回头嫌吵又要折腾人。”</p>
“不然,你还是放我出去透透气?”</p>
“哦,你确定?听说我那浑不吝的世侄摔断了腿,外头有他亲爹在四处捉你。还有一帮久仰苏神医的追随者嚷嚷着要拜你为师……”</p>
“停停停,打住。我不出去行了吧?”</p>
“我要是能在你这落个清闲也就罢了,天天连个觉都没法睡,这才卯时就要起来陪你对弈,太生无可恋了。”</p>
苏合懒洋洋的继续落下一子,突然想起什么左看右看:“平时不都是乌雀陪你?人呢?”</p>
“去陆英那帮他教训几个前朝余孽,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p>
苏合张大眼睛,手指指着陆修远微微颤抖:“你,你好狠的心,把他丢给陆英,简直惨无人道!”</p>
“乌雀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他!”</p>
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油然而生。</p>
“嗯。所以这段时间由暗一给我送案宗,你负责陪我下棋。”</p>
这才大清早,苏合就已经开始感到绝望:</p>
“你说你昨夜批案宗到大半夜,这个点还能精神奕奕的下棋,真是要人命,我这十来天怕是没个好觉睡了。”</p>
“还不是因为你医术平平,连个耳朵和味觉都治不好,好意思跟我叫板?”</p>
“也不知道外头人怎么想的,竟有人想拜你为师?也不怕误入歧途。”</p>
陆修远最后落下一子,淡淡道:“你输了,苏庸医。”</p>
靠!</p>
苏合暴走了,他冲去书房,将架子上珍藏的医书全都抱出来潜心翻看。</p>
侮辱他的人格可以,不能羞辱他的医术!</p>
他苏合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