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乱糟糟一片，米缸面兜都是空的，只有角落里摆着七零八落的红薯。</p>
秦氏将俩人往厨房外推，挥着手：“哎呀，你们才回来，好生坐着休息，别管这些了。”</p>
覃宛脸色很不好看，知道娘亲不对劲，就拽过覃月的手：</p>
“月儿，你来跟姐姐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p>
覃月颓丧着脸，耷拉着脑袋，不安的看了看凝竹。</p>
恍然间，凝竹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惊慌的指着自己的鼻子：</p>
“是因为我？”</p>
秦氏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月儿，别多嘴！”</p>
覃宛看了眼秦氏，再看月儿不安的小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自上一回巴图军掀翻了覃家的院子，将凝竹带走，消息就走漏了。</p>
饶是许家姨娘和米老大那些人口风紧，但是覃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能不走漏些口风。</p>
旁人都知道覃家先前请的那个厨娘，似乎是个南蛮人。</p>
南蛮侵略大燕，秦氏身为大燕人，怎能同南蛮人有往来，还包庇南蛮。</p>
这些闲言碎语多了，难保有人欺负覃家孤儿寡母。</p>
要不是还有米老大知恩图报，时常带人过来巡视，覃家大门可能都要被人砸了。</p>
覃宛面露痛心：“所以院门上的那些刀痕，不是先前南蛮军留下的，是那些街坊邻居留下的？”</p>
瞧见凝竹满面的愧色和自责，秦氏幽幽的叹口气：“那会南蛮和大燕正在南边打仗，整个宁远县人心惶惶，哪有人是真心来恨你的，都是用这借口来抢粮食来了。”</p>
“我交了粮食，那些土匪一样的人也就走了，也没为难咱们孤儿寡母。”</p>
“就是时局艰难，米面肉菜都难买，只能拿着碎银子让米老大带一点吃的给咱们家。”</p>
覃宛又问：“那银子呢？我走的时候，家中不还有百来两银子么？”</p>
秦氏闻言白了她一眼：“你走之后咱家食肆全靠凝竹丫头一个撑着，打起仗来生意难做。再后来凝竹丫头也被抓走，咱们一家没了收入，哪里敢花钱？”</p>
“再说街坊们逃不出去的家里也揭不开锅，都是街坊我能不接济点？”</p>
“覃弈的腿还要用药，要是这会断了药材，以后更难治。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我不得省着用？”</p>
“每日晨起煮上一锅红薯粥，一天娘仨就这么将就着也能过。”</p>
凝竹不安的揪住手，垂下头：“那我现在这么回来，会不会……”</p>
覃宛忙握住她的手：“你别多心，上回陆统领不是让人给你重新做了个人皮面具？你且换上那个，无人会认出你来。最近街坊来家里时，你不出面就是，总之咱们在这宁远县，也待不了几天了。”</p>
秦氏忙问：“不待宁远县了？那咱们不在这做生意了？你打算去哪儿？京城？”</p>
覃宛重重的点头：“是。娘，你这几日想办法托米老大把覃家食肆给盘出去，咱们要手里要多拿些钱。”</p>
“还有，请许家姨娘，米老大他们几个来家里坐坐，这段时日我要当面感谢他们。其他的，就别声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