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束缚的长发被真气震散，一向仙风道骨的青元子此刻看起来有些暴躁，何况项燕刚刚亲眼目睹他空手折断了一柄名剑。</p>
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想顺势扭断令尹的脖子。</p>
周围楚国士兵亦是如临大敌，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却有股被眼前区区一人包围的恐惧感。</p>
“原来如此。”黄歇忽然笑了，像是已经从神秘状态走出。</p>
“命令是令尹下的吗？”周元直接无视了在场士兵，他只想知道真相。</p>
“是我。”黄歇脸上挂着笑，却不像以往那般随和，隐隐透着一股疯狂的气息。</p>
“楚王昏聩，宠幸妖妃，使小人得势，长此以往，我大楚必将走向毁灭。”</p>
“你不该救他，他若不死，楚国永远不会有希望。”</p>
“你救他，老夫便杀你！”</p>
这惊人之言瞬间引得众人一片哗然，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德高望重的令尹大人说的话吗？</p>
他想弑君！</p>
项燕脸色一沉，道：“相国被邪祟所迷，此话绝非心中所想！”</p>
虽然这位一直敬重的长辈走向了不归路，他仍想最后一次维护其名声，哪怕因此获罪。</p>
这个时代的武夫还是相对纯粹，不似后来“兵权即皇权”。</p>
黄歇笑了笑：“不必为老夫开脱，君子坦荡荡，老夫有罪，罪该万死。”</p>
周元凝视着他，视线内，老人身上的气息十分诡异，正气邪气交错，难解难分。</p>
诅咒反噬？</p>
看来需要再见一次李环。</p>
黄歇朝他看了过来：“小友，动手吧，可以谋反之名杀死老夫。”</p>
闻言，一众士兵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p>
项燕眉头深深一拧，想阻止，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p>
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承认罪状，他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掩盖此事，更没有立场去制止复仇。</p>
“不必了。”周元心中的杀意骤然消散，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不需要他再亲自动手。</p>
转身，潇洒离去。</p>
项燕心中的压抑丝毫未减，就算先生放过令尹，楚国的律法也无法饶恕，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p>
“谢谢你为老夫保留这最后的体面。”黄歇注视着他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p>
随即看向一旁的项燕。</p>
“项将军，不知老夫可否再见我王一面？”</p>
“君上，请！”</p>
项燕没有任何迟疑，唤出久违的尊称。</p>
为公，他带兵前来。</p>
于私，他愿意承担。</p>
不仅仅因为昔日令尹提拔过他，更是感受到了这位长辈对楚国的深切热爱。</p>
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执念罢了。</p>
...</p>
“你们怎么还没走？”刚出令尹府没多远，便见百越天团已在街头等候。</p>
“你若死了，宝藏便无法开启。”天泽说的是真话，两人各怀鬼胎，不可能是出于交情而来。</p>
焰灵姬好奇道：“楚国的宰相是不是快死了？”</p>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批涌入的士兵便可见一斑，若非有重大变故，怎会有军队冲进一位国家重臣府内？</p>
“差不多。”周元点头认可，以黄歇如今的状态，就算所有人都饶恕他，他也一样不会放过自己。</p>
“干得漂亮。”焰灵姬瞬间喜笑颜开，对于她们百越人来说，楚国甚至比韩国更加可恨。</p>
因为那场战争是以楚国军队为主力，白亦非等人不过是顺势谋取自身利益罢了，百越的土地其实是被楚人吞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