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辰眯起眼睛：“那其他九个呢？”</p>
女子摇头：“时间太久，我已记不清了。”</p>
柳晚晚对莫星辰抱有绝对的信任。既然莫星辰怀疑这个女人，她也就跟着怀疑。而且，柳晚晚向来不擅长与人沟通，一言不合就动手。</p>
她在一边观察了很久，此刻再也忍不住，走到旁边找到一根木棍。她一路疾走，脚步带风，眼神如炬地盯着那个隐在黑雾中的身影。</p>
“舍得出来了？”柳晚晚冷冷一笑，手起棍落，朝着那团黑雾狠狠砸去。</p>
她早就感觉到了，大约是在自己用弹弓打下十个月亮开始，她们的四周就多了一团奇怪的黑色雾气。柳晚晚惯来对阴煞之气十分敏感，但这团黑雾却与阴煞之气又不太一样。</p>
它似乎并不具备攻击性，但又时时刻刻都在。它就像一个窥屏者，正暗中观察着幻境中的一切。能做到这一点的，想来也只有施幻人或者鬼了。</p>
没能正面接触，柳晚晚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她要逼这东西自己现形......</p>
果然，如她所料，这黑雾在暗中观察着的并不是她们这一行人，而是那个漂亮到足以令万物失色的女子。所以她假装要对这美人动手，它就自己现身了。</p>
怕这团黑雾溜走，柳晚晚手下不停。她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反复地、无情地揍它......</p>
柳晚晚天生一张娃娃脸，个子小，长得萌。可长得无害，不代表她真的无害。至少在已经被吓回了人形的灵灵的眼中，他家师姐是天底下最大最强的祸害。</p>
灵灵狗狗祟祟地躲在莫星辰的腿后，一边惊呼连连，一边暗戳戳地握着拳头，用萌萌的小奶音给柳晚晚鼓劲儿：“师姐加油，师姐干得漂亮！再打狠一点，抡死了他咱们就安全了......”</p>
终于，黑雾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虚弱地哀求道：“别打了，别再打了小祖宗，再打我就要神魂俱灭了......”</p>
柳晚晚总算收了手。刚要把那沾了血的木棍扔掉，却被她身边那位看似清纯无比的月光女神给一把夺了去。</p>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月光美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棍子就把那黑影抽到只有进气没有出气。</p>
可这样还不算，她似乎砸上了瘾。一边砸，一边骂：“让你们关着我，让你们想玷污我，让你们不把我当人，畜生，你们钱氏一族全都是畜生，猪狗不如......”</p>
她一边骂，一边砸。那团黑雾开始只是流血，后来愣是被砸成了一团稀泥......</p>
沈玉兰这才砸痛快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痛快了！”</p>
莫星辰目瞪口呆。所以，长得好看的女人都这么暴力的吗？</p>
抱着他腿的灵灵彻底吓傻：原来，他错怪师姐十几年了吗？原来，她师姐说她很温柔是真的......！</p>
灵灵瑟瑟发抖，它死死抓紧着莫星辰的裤管，只恨不能整个人都钻进地里去......</p>
“稍等，我去洗个手！”沈玉兰说着，真进到院子里面，把沾了血的双手洗干净了。</p>
她一双手极为好看，细细长长白白的。而随着水流冲刷着鲜血，她的手干净的同时，整个人也都看起来像是气质大变......</p>
如果说方才的她给人的感觉是一团外冷内热的烈酒的话，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则像是一汪清泉。是那种秀到极致的美丽，但并不妖娆。</p>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暖如白鸽的女人，刚才一瞬展现出来的残忍暴虐，却是连号称暴力小玄女的柳晚晚都自愧不如的......</p>
柳晚晚和莫星辰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变幻莫测的女子。她们本以为自己是来解开谜题的，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本身就是最大的谜。</p>
沈玉兰声音轻柔如丝绸：“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一千多年了...实在没憋住。”</p>
柳晚晚眉头微蹙，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沈玉兰？”</p>
“是我，但也不是我。”沈玉兰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微笑，“我刚才并没有骗你们。我确实有十个名字，第一个叫沈玉兰。我曾死于秦朝皇宫，但后来...又被复活了。”</p>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要揭开尘封已久的秘密。“那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秦皇想要占有我，我拒绝了，最后以死明志。”</p>
柳晚晚和莫星辰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沈玉兰继续道：“但我的尸体散发异香，数月不腐。钱国师发现后，用邪术锁住了我的魂魄，将我葬在这座山上。”</p>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后的数百年，钱国师一边修习长生之术，一边在墓穴中与我的尸身厮守。”</p>
柳晚晚感到一阵恶心，但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沈玉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苦笑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钱国师死后，他的后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个畜生...用换头术将我复活，逼我与他做了百年夫妻。”</p>
她高高仰起头，露出颈间一道几不可见的红线。莫星辰倒吸一口冷气，柳晚晚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p>
“从那以后，”沈玉兰的声音变得冰冷，“这种恶心的行为成了钱家的传统。我说我有十个名字，是因为我被换了十次头颅。”</p>
话音刚落，柳晚晚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出了院子。莫星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p>
院外，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柳晚晚冷冷地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p>
“你就是钱家的后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p>
年轻人畏缩了一下，突然哀求道：“我是，但我没害过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招惹过她，不信你们问她！”</p>
柳晚晚握紧拳头，怒火在眼中燃烧。她本想狠狠教训这钱家后人，却在听完他的哭诉后，动作僵在半空。</p>
“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年轻人死死抱着头，声音颤抖，“父亲临终前只让我守护她...我、我也不敢喜欢她啊！她那么凶...”</p>
柳晚晚皱眉，目光在年轻人和沈玉兰之间游移。“神仙姐姐，这种人留着...”</p>
话未说完，沈玉兰已冲了过来。她推开柳晚晚，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这种事，我来。”</p>
话音刚落，她抬脚就踢。年轻人的惨叫回荡在山洞中，在场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p>
痛醒后，年轻人依旧不肯招供。沈玉兰眼中寒光一闪，又是一脚。当他看到自己的脚被扭成麻花，终于崩溃了。</p>
“是我...是我拉你们入的幻境...”他抽泣着，“我想救她才召唤你们进来的...我不想被砍头塞进月亮里啊！”</p>
柳晚晚一怔，转向沈玉兰：“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月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