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玉柳崩溃大喊，“你不能这样说！”</p>
“我们的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用我的死，换他能活下来。”河柔柔艰难地开口。</p>
“够了！”秦德山一挥手，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拖走秦玉柳。</p>
“放开我！柔柔！”</p>
河柔柔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被拖出房间。然后，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p>
房门在秦玉柳面前重重关上。他疯狂捶打着门，指节很快鲜血淋漓。</p>
门内，火把的光芒亮起。</p>
秦玉柳瘫坐在地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他的心随着每一声响动而抽搐，却无能为力。</p>
河柔柔躺在床上，一阵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内脏。她想蜷缩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床上，只有手指能微微活动。</p>
其实从怀孕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那些所谓的胎动，来得太过剧烈，有时甚至让她疼得昏厥。每到深夜，她总能感觉到腹中有什么在不安分地扭动，像是要撕裂她的身体钻出来。</p>
每次产检，她都忐忑地问医生：“孩子真的没问题吗？”</p>
医生总是笑着说：“孩子好得很，你要多补充营养。”</p>
于是她拼命吃，拼命补。怀孕七个多月的身子，就已经大得像怀了双胞胎。</p>
结果她所有的努力，只换来秦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但现在，整个月城的百姓都需要你。”</p>
河柔柔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要她去死。用她的命，换月城百姓的命。</p>
“我不要！”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才二十多岁，我还没和玉柳白头偕老，我们才新婚没多久……我不想死！”</p>
秦夫人的声音更冷了：“你可以选择，是死在最爱的人身边，还是暴尸荒野。”</p>
河柔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妻子，渴望平静安稳的日子。她不想当英雄，更不想当被迫的英雄。</p>
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只有她的抽泣声在回荡。</p>
这时，房门突然在秦夫人的许可下打开了。跌跌撞撞跑进来的秦玉柳立刻回到床边，抱着河柔柔痛哭。昨天他们还在憧憬美好的未来，今天就要生死相别。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保护不了最爱的人。</p>
“法师这边需要时间布置，在吉时到来前，你们好好告别吧。”秦夫人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p>
秦玉柳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哭声撕心裂肺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p>
“老公……”河柔柔轻声唤道，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她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丈夫憔悴的面容，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p>
秦玉柳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沙哑：“对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错……”他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河柔柔的脸，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缩了回去。</p>
河柔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里一阵刺痛。她强忍着腹部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p>
话音刚落，秦玉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他低着头，泪水打湿了衣襟，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渍。</p>
“只是……”河柔柔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他们真的要杀我吗？”</p>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接刺穿了秦玉柳的心脏。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