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父亲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可怎么办啊！”那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做作的悲痛。</p>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絮絮叨叨：“说好给我返春丹的……说好给我众生渴求丸的……说好给我灵髓精华的……现在他不醒，我什么都得不到了！”</p>
柳晚晚听得一头雾水。眼前这老头子看起来七老八十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居然还有活着的爸爸？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还跟丹药有关？</p>
她正想着，那人突然回过头来，柳晚晚定睛一看，明白了，原来是玄冰草啊，它现在用了秦德山的身体。</p>
“小仙姑，你不是说要去营救父亲的吗？怎么出来了？”他抬起头，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他……他该不会……”</p>
“等等，”柳晚晚嫌弃地想把腿抽出来，“你爸到底是谁？”</p>
“不就是你家少爷吗？”老头子说着又要哭，“我可怜的爸爸啊……”</p>
柳晚晚愣住了。她便陪在少爷身边休息了片刻，怎么醒来世界都变了天？这老头子看起来比少爷年纪还大，怎么可能是少爷的儿子？</p>
“这位少爷不就是你的外孙么？”她困惑地看向秦夫人，“你叫他爸爸是什么意思？”</p>
“少爷是秦德山的外孙，又不是我的。”玄冰草抹了把眼泪解释道，“我是玄冰草啊，我把少爷当成了我的父亲。”</p>
柳晚晚脑子嗡的一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玄冰草的距离：“等等，少爷真的认你做儿子了？”</p>
“不是不是，”玄冰草连忙摆手，“少爷没认我，我喊他父亲是因为他能给我依靠和庇护。现代人不都这样吗？想抱谁的大腿就叫谁爸爸。”</p>
柳晚晚的表情瞬间无语。</p>
玄冰草被她这变脸速度吓了一跳，做作地捂住嘴：“小仙姑，你……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爸爸他真的……”</p>
“闭嘴！”柳晚晚厉声打断他，“别再喊他做父亲了！”</p>
她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眼神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玄冰草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莫星辰值得他认可是因为那些神奇的丹药，但柳晚晚不一样，她会打人，而且他貌似打不过她……</p>
玄冰草突然注意到柳晚晚背着的军绿色包包，上面还绣着鲜艳的红色五角星。</p>
“这不是……”他眼睛发直，喉结滚动，“那天装灵髓精华的包吗？”</p>
柳晚晚从包里掏出一瓶：“是这个吗？”</p>
玄冰草瞬间疯狂了。他脖子上突然冒出两朵小伞伞，疯狂摇晃：“就是这个！我想要的就是……”他的眼神炽热，像是饿狼看见了肉。</p>
看他这副样子，柳晚晚算是明白了。这个没见识的乡下木耳，喝过一次灵髓精华就上瘾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大方地把灵髓精华扔给玄冰草。</p>
玄冰草接过去，像获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躲到一边小口小口地吸着。他那副想一口喝光又舍不得的样子，让柳晚晚不禁有些心软。</p>
秦夫人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月光下，她的脸上布满了忧愁的阴影。</p>
太姥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声音温和却坚定：“你也该想开些，虽然是同一张脸，但里面已经不是那个人了。”</p>
鬼婆也在一旁劝道：“这事您得看开点……”她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p>
“可他的身体还在啊！”秦夫人激动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那是他的身体，那是……”</p>
太姥姥摇头打断她：“月城百万人因他而死，这样的人，碎尸万段都不够。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托了星辰的福。”</p>
秦夫人紧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月光照在她脸上，那些晶莹的泪珠反射着微弱的光芒。</p>
柳晚晚看着这一幕，心中疑惑更深。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凑到阿兰面前，盯着她的面罩：“阿兰婆婆，你是不是因为长了猪鼻子，才一直蒙着脸的？”</p>
阿兰婆婆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面罩，欲言又止。</p>
“小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太姥姥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得太清楚为好。”</p>
太姥姥虽然眼上蒙着丝带，却仿佛能洞察一切。</p>
“丫头，进屋说话吧。”太姥姥伸手拉住柳晚晚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p>
老宅的厅堂里，檀香缭绕。三人面对面坐下，古旧的红木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柳晚晚注意到太姥姥的神情愈发凝重。</p>
屋外的风掠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太姥姥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解下了那条丝带。柳晚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慢了。</p>
当太姥姥睁开双眼的瞬间，柳晚晚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是一双令人惊叹的眼睛——每只眼中都有两个瞳孔，一大一小，琥珀色的瞳仁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p>
“这真是太神奇了！”柳晚晚情不自禁地靠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姥姥，这就是传说中的重瞳吗？我在秘典上读到过，据说拥有重瞳的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p>
她的反应让太姥姥明显愣了一下，原本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阿兰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柳晚晚会是这种反应。</p>
“确实如此，”太姥姥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年轻时，我能看到很多东西，包括人的前世今生。但自从生下你外婆后，这种能力就减弱了。现在只能看到一些人的过往和未来的片段，还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p>
她凝视着柳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比如你，我就看不太真切。你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让我无法看清。”</p>
柳晚晚更加兴奋了：“这已经很厉害了！重瞳在秘典中可是极其罕见的异象，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呢！”她仔细观察着太姥姥的眼睛，突然发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p>
“太姥姥，您的小瞳孔……是不是已经看不见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p>
太姥姥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能看出来的？”</p>
“那里没有光芒，”柳晚晚认真地解释，“就像蒙了一层薄雾。大瞳孔还能反射光线，但小瞳孔却黯淡无光。”</p>
一旁的阿兰看了看太姥姥，在得到默许后，也缓缓摘下了面纱。一个粉色的猪鼻子出现在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p>
“原来如此，”柳晚晚恍然大悟，“难怪我一进门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妖气。”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只小猴子，“这是我师弟灵灵，他身上的妖气和阿兰婆婆很相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