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它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充满威胁。</p>
“我是说，”柳晚晚不紧不慢地说，目光直视着怪物，“你这样的丑八怪，怎么可能是泉灵？”</p>
“大胆！”怪物暴跳如雷，河水随着它的怒吼翻腾起来。</p>
“别生气嘛，”柳晚晚继续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就实话实说而已。你看看在场的妖怪们，虽然化不了人形，但比你好看多了。”</p>
她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青木身上：“就说这位猫妖大哥，人家好歹也是帅气的。你呢？连幽冥界都嫌弃你这张脸吧？”</p>
“你敢质疑我的身份？”怪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p>
“不是质疑，是肯定。”柳晚晚轻笑一声，“你这种货色，也配当神仙？真正的泉灵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激怒？更何况……”她顿了顿，“你身上那股阴森邪气，一看就不是正经神仙。”</p>
周围的妖怪们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青木的尾巴不安地摆动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p>
“你说谁丑呢！”绿色怪物气得浑身发抖，那些漂浮在它周围的七彩泡泡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它的声音像是破锣一样，在河面上震荡开来，惊起了几只栖息在岸边的水鸟。</p>
柳晚晚眨了眨眼，心想这家伙还挺敏感。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被人当面说丑呢？她抬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只河妖。</p>
河岸边的杂草在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远处的妖群蠢蠢欲动，低声的议论声不绝于耳。</p>
“小姑娘，你惹怒我了！”那怪物咆哮着，声音在河面上回荡，激起一圈圈水波，“我要吃了你！”它的身体随着怒吼膨胀起来，原本就丑陋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p>
话音未落，它周身的七彩泡泡突然如同出膛的子弹般，朝着柳晚晚疾射而来。泡泡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却带着致命的威胁。阳光透过泡泡，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p>
柳晚晚站在原地，手中法器还未祭出。她能感受到那些泡泡中蕴含的强大妖力，但她并不慌乱。多年的修行让她对危险有着本能的判断，这些泡泡虽然来势汹汹，但并非不可应对。</p>
就在这时，阿兰妈焦急的喊声突然传来：“小仙姑快躲开！那些泡泡有剧毒！”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担忧，在河谷间回荡。</p>
柳晚晚刚要有所动作，一道身影却突然从旁边扑了过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莫星辰“砰”的一声撞倒在地。</p>
柳晚晚被撞倒在地，后背传来细微的疼痛。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见一团漆黑如墨的气息从莫星辰的脖子处涌出。那气息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蜿蜒盘旋。</p>
那团黑气在空中迅速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所有飞来的七彩泡泡尽数拦下。黑色的手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p>
柳晚晚躺在地上，看着头顶那只黑色大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能感受到少爷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以及他急促的呼吸。</p>
这是什么？</p>
她从未见过少爷有这样的能力。在她的印象中，少爷一直都是个普通人，虽然有些特别，但绝对不是修行者。</p>
远处的妖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阿兰妈颤抖的声音格外清晰：“那是……那是暗气吗？”</p>
柳晚晚心头一震。</p>
暗气？</p>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修行界中谁不知道暗气意味着什么？那是邪祟之物，是正道修士避之不及的存在。可是少爷……</p>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又一道金光突然从少爷身上迸发而出。那光芒温暖而纯净，与方才的黑气形成鲜明对比。</p>
那是一面金色的盾牌，外罩着一层青霞之气，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盾牌以少爷为中心，迅速扩张开来，将方圆百米内的所有人和妖都笼罩其中。</p>
金光所过之处，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丝清明。柳晚晚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中蕴含的浩然正气，那是比她见过的任何法器都要纯粹的力量。</p>
“当！当！当！”</p>
沉重的钟声突然响起，回荡在山谷之间。每一声钟响都仿佛能震慑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p>
柳晚晚看着身上的少爷，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震惊。少爷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凝重。</p>
她一直以为少爷只是个普通人，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黑色的暗气，金色的天玄之辉，这些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p>
这简直就像是阴阳同体，善恶并存。这种情况在修行界中闻所未闻，就算是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也不可能同时掌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p>
“他不是什么神仙。”</p>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柳晚晚转头看去，是那位浑身是伤的沅沅姑娘。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p>
“他只是一个被星命眷顾的凡人罢了。”</p>
这句话让柳晚晚心中一动。被星命眷顾？这种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还想细问，却见沅沅化作一道白光，朝着这边飞来。</p>
她这才意识到莫星辰还护在自己身上，连忙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却让柳晚晚感到一丝不安。</p>
她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莫星辰，气得浑身发抖：“你疯了吗？谁让你跑出来的！”</p>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刚才差点命丧当场。那张白皙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倔强。</p>
“阿兰爸呢？他怎么看人的！一个主子都保护不好！”柳晚晚气得直跺脚，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她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还沾着几滴未干的汗珠。</p>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她凌乱的发丝。柳晚晚抬起小拳头，狠狠朝莫星辰肩膀砸去。这一拳，她用了十成力气，指节都泛着白。</p>
可奇怪的是，少爷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依旧带着那抹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笑。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柳晚晚身上，仿佛在看什么珍贵的宝物。</p>
“你给我记住了！”柳晚晚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我就……”</p>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倒先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p>
四周的山石间回荡着妖气，阴森可怖。远处的河面上不时冒出七彩的泡泡，散发着诡异的光芒。</p>
莫星辰静静看着她，突然开口：“就许你护着我，不许我护着你？”</p>